他到影十一门前想要推门,想了想又放下了手,隐蔽气息悄悄在窗户上开了条缝,做了一回流氓无赖。
后边跟着的影四眼都看直了,这这这,还是他们目下无尘随心行事的教主吗,什么时候也做起这偷偷摸摸的行当了。
不管他人怎么想,楼惊御看得心满意足,他来得正巧,此刻影十一正在屋内。
只见影十一坐在桌前正拿笔写着些什么,像是三岁稚童学写字般如临大敌,神色十分认真,眉毛一高一低扬起来都不知道。
他一身黑色的利落劲装还没有换下来,只把原来束起的马尾解了,三千青丝如瀑布般落在背后,有几缕发丝还不听话地落在了脸上,白皙的肤色被黑发一衬更为明显,下巴时不时还顶在毛笔的笔顶上,独属于少年的青涩在只有他一人的空间才表现出来。
影十一并没有感受到旁人的气息,楼惊御的功力高深不可测,若是有意隐蔽是他无法探查到的,而影四离得又足够远,他便安安心心将注意力全放在了眼前的纸上,一笔一画地写——
“四月廿七日,于后湖幸见主子,主子风姿依旧,凌冽俊美,而威压更甚,玄衣宽袍,举世无二,恰如玉树临风……”
对楼惊御的溢美之词便占了足足半页纸。
“主子仁厚宽和,体恤下属,不追究吾今日之过……”
“肌肤触之,虽不胜惶恐却亦心难自持,吾心有愧,心思难言,不敢妄图明月,必将今日相处珍之重之,永生不敢忘……”
其实今日楼惊御自凉亭离开后,影十一就去了刑堂,主动找统领认罪受罚,他还是认为今日办事不力,若是主子没有来的话自己定是处理不好季家兄妹的。
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但姜岩看出点不对来,让他原原本本将事情讲了一遍,只道:“既然主子说你无罪,那便无需受罚。”
影十一便只好回来,正好有空写手记,这才让楼惊御寻到了人。
能把人偷走吗
不欲打扰这么认真写字的影十一,楼惊御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看着影十一写完字,小心翼翼将纸收进匣子里,又看他洗漱完脱掉外衣,穿着雪白的里衣上了床,盖上被子睡觉。
楼惊御的心也随着他的动作摇啊摇啊,不自觉弯起嘴角来。
已是月落中天。
楼惊御叫人回沧澜殿拿了几支安神香,点了放在窗台上,一直等屋里那人的呼吸悠长而平缓才敢轻声推门进去。
他以往从来不知道,原来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是能做到这样将心比心的,好似有无限的耐心和柔情。
“本座一个人进去便好。”
回头和后面的影卫嘱咐了一声,楼惊御才轻悄悄进门。
他才不想让别人看到十一的睡颜。
留在屋外的影三和影四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高傲到不染凡尘的主子吗?怎么开始当采花贼了啊!
屋内的影十一睡得很沉,他昨日刚完成任务回来,今天便又接到监视季家兄妹的任务。
偏偏还被这兄妹俩为难,做了不少端茶送水的活,不得不拿出全部精力对付,后面主子又来了,他的情绪更是上上下下没个安稳,一天下来已经是筋疲力尽,早早便安歇了,在无色无味的安神香的作用下更是睡得很熟。
楼惊御屏息慢行,唯恐吵着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到了床边,看着影十一的睡颜,心里满是满足。
轻抚过影十一的面容,楼惊御坐在床沿上俯下身细细打量人,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少年许是常年穿着那身黑色的影卫服,将身体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又不常在光下活动,所以肤色很是白皙,如今穿着里衣侧躺着,便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哪哪儿都可爱,在楼惊御眼里便是引人采撷。
思绪回溯,楼惊御想到前世因为季家的毒物,他的功法内力被封,引得刚升一阶的悲动八荒功法逆涌,一时有走火入魔之兆,在南雾密林躲避追杀时,更是常常失去神志。
有一次暂宿洞穴之中,他又神志不清,当时和影十一相依为命已有半月,许是内心已经十分信任他,心里也对他产生了不同的心思,只是他没有察觉到。
但身体比他的思想更为诚实,只觉得一旁抱剑守护他的影十一甜美可口得像一块小点心。
他一抬手便将影十一揽在了自己怀里,然后将人压在身下,不顾十一的反抗几下便将人剥了个精光,他只说了一句——“十一,乖点”
,那人便不再反抗了,乖乖地任他欺负,连痛呼和哼声都憋在嗓子里,一声不吭地任他施暴。
简陋的环境,没有脂膏的润滑,十一身上还都是杀敌所受的伤,可当时的自己毫无经验,只觉得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在这阴冷的密林中,只有影十一是他温暖的唯一来源。
他将影十一拖入欲海,完事后才发现十一后背的伤口都因为他不管不顾的动作裂开了,更别说某个地方的惨不忍睹。
楼惊御波澜不惊的性子难得愧疚一次,第二天行路时不由分说地背着影十一走了一天。
那是楼惊御前世唯一一次云雨之事,犹如昙花一现,再难重来。
回忆到此处暂停,楼惊御并无多少情欲,反而是难得的心慌,二十一岁的影十一死在他怀中的冲击太大,让他害怕重生一事是一场虚幻的梦,只有看到影十一才能放下心来。
床上影十一的睡颜安稳,无端让他的心重新平静下来。
楼惊御俯下身,隔着短短的距离轻嗅少年身上的清香,来宽慰自己一颗惶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