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无奈轻叹,象征地拥抱了他一下,就像是小妹待兄长一般,充满熨帖和鼓励。
她拍了拍他的背,“知道了,这次我就先收下了,下次不要这样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穷。”
其实她自己还是有一笔存款的,没告诉过任何人,只是因为私心……留着有其他用处。
车辰希笑,“好。”
到达一层,傅臻先一步出了电梯,把他拦下,“好了,就送到这儿,你快回去,吃完饭就早点休息。”
说着也不等他说上什么,就跑出了居民楼。
车辰希望着她的背影,拧眉低叹。
糖糖变了,却也可以说没变,这些年来她并不比其他人好过,却还是像小太阳一样不停安慰鼓励着他……
……
傅臻回到家后,傅年和余堇柔也都吃完晚饭。知道她每周五都会去朋友家一趟,也没多问,只是和她聊起一些学校的事,问她钱够不够花,和朋友相处的好不好,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
傅臻乖乖地一一作答,在最可亲可爱的家人面前,她还是那个听话懂事的小女儿,体贴的从不让人担心。
用傅涵的话来说那就是:她们家臻臻就连正常青少年该有的青春期都没有过,实在是太好养活了。
许是经历了车姨癌症期间的人情冷暖,傅臻对家中的亲情格外珍惜,周末时间逮着空了就和父母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若是让学校里那群以为她是“高岭之花”
的同学看了,定是要大跌眼镜。
不过这个周末稍稍有点特殊,下周开始就是学校一学期一度的魔鬼考试周,作为一个节节上课都在摸鱼的差生,这段时间也是最关键的临时抱佛脚时期。
两天下来她除了单独各抽两小时画画,其余时间全用来看笔记复习了。
是的,买画除了花钱还有其他形式,一个是平常的课后作业答案,还有一个就是各科的期末笔记了。对傅臻来说,作业答案的正确率没有讲究,是人都行;但期末笔记就很挑了,必须是班上成绩前五名的同学。
而周五给她笔记的那个女生基本可以说是她合作已久的“老客户”
了。
傅臻最后是周一早上回的学校,因为连夜熬着复习,精神也不太好。
下午是第一门考试,中午和王淼去食堂吃完饭,就准备回寝室先午休一段时间。
路上王淼絮絮叨叨地讲着周末出去玩发生的趣事,不知想到了什么,搭着傅臻的肩吐槽道:“对了兄台,你怎么没告诉我悦天的门票要一千多啊,这也太壕了吧,比迪士尼都贵,要不是我家里有矿,估计连大门都迈不进去。我和我家男票可是从天亮玩到天黑,就为了赚回本!”
傅臻愣了愣,她记得初三那年去玩时是荣时买的门票,她强硬的说一定要由她请客,阔绰地拿了两百把他打发去跑腿,自己则坐在一旁休息,那人买了票回来还还她一百,说是门票一人五十……
蓦然沉默下来,许久,她才低低道:“抱歉,我就小的时候去过一次,不太记得票价。”
王淼愣了愣,悄咪咪地拉了拉嘴巴上无形的拉链,一副说错话的模样。
作为一个朝夕相处的中国好室友,王淼对傅臻日常生活中的观察可以说是用细致入微来形容。
她对傅臻身世的猜测,与坊间传说的稍有一点小出入。
要知道虽然旁人可能认不出来,但她对傅臻衣柜里的服装牌子可以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那些大半都是常人买不起的昂贵货,只是款式皆是早几年前的过时款,一看就是那种家道中落、生活状况急转直下的富人孩子。
所以她对傅臻的定义一直都是遭遇不幸的落难千金,人小时候就能去得起悦天,完全就在情理之中。只是她方才却无意间不小心揭人疮疤,让人回忆起过去的伤心往事,实在罪过罪过。
最后两人是沉默着走回寝室的,一个不知想着什么心事重重,一个则为自己说错话而感到叫苦不迭……
躺到宿舍的床上后,疲惫不堪的傅臻却又一点都睡不着了。
头顶的空调散发着呼呼的冷气,让人舒爽不已,但傅臻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心跳不对劲,呼吸也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
每每想起那个人,都会让她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呼——还真是害人不浅啊……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
为期两周的期末考试总算结束了,对于傅臻这种本地的学生来说,放假不放假倒没什么太大差别。
只是一到假期,初高中的班级都纷纷举办起同学会,傅臻很少会出席这种场合,但推托的次数多了,总会引起大家的强烈要求,所以思量一番,还是决定前往。
好在同行的还有沈沐秋,她也不会一个人显得太孤单。
沐秋高考表现得十分出彩,一举考到香港大学,还拿到全额奖学金,唯一遗憾的就是地方太远,一年到头只有假期才回来一趟。两人得了空不是你住我家,就是我住你家,总是处在一块儿玩。
五年的光阴下来让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亲如一家人。
届时沈沐秋刚好放假回来住在傅臻家玩,知道她们要去参加同学会,余堇柔特意为两个孩子准备了新衣服,还给她们买了同款水晶手链。
沈沐秋不愿收下:“阿姨,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诶。”
余堇柔轻嗔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丫头怎么跟阿姨见外起来了。按你这么说,我和你叔每年都心安理得收下你从香港带回来的礼物,是不是就叫厚颜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