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亲自去里间请了胤礽,待他落座之后,刘声芳便开始回话:“臣在茶房中取来了盛放白茶的茶叶罐,皇上请看,这茶叶罐是锡制的,锡罐不透气,茶叶放在其中不会跑味儿受潮。
臣方才已经让人将多只茶叶罐同时置入沸水之中煮过,经过比对现,此次从宫中带出来的十五只茶罐,只有这一只盛放白茶的茶罐煮出来的水与旁的不同。
又对比过所盛放茶叶的茶汤颜色和气味之后,臣得以推断,这只茶罐内层被人涂了东西。”
“是什么?”
康熙问。
“是钩吻。臣推测,是有人将钩吻嫩芽蒸煮淬毒,涂抹于茶罐内壁,茶叶本身有吸附能力,放置在涂了钩吻的茶罐之中,天长日久,便也将茶罐上的钩吻毒吸入到茶叶叶片中。
这毒经过转移削弱,最开始少量进入人体确实不易被查出,且单独检查茶叶茶汤和烹茶器具都不会被现,但日积月累地侵害着身体,到现时就已晚了。”
“白茶。”
康熙问道,“胤礽可喝了?”
胤礽神色木然,回话道:“今年的白茶,儿臣喝着觉得味道不太好,就没多喝,大多赏给了瑚图里。
后来他说喝着还不错,儿臣就赏了他一罐,因着年初时汗阿玛亲征,儿臣帮着处理政事,他亦不曾休沐回家,那罐白茶就让人收在了茶房,这多半年来,他一直在喝那罐白茶。”
“大胆!”
康熙怒道。
屋内伺候的人接连跪了下来。
刘声芳接着说:“臣方才去耳房查看过,屋内香炉之中放了极重的催情香,那催情香中亦有不少砒毒,至今德侍卫和额侍卫仍昏迷不醒,也是砒毒所致。
皇上,下毒之人这是存了极歹毒的心思啊!”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少顷,清脆的碎裂声在屋内炸开,杯盏落地,康熙怒不可遏,道:“朕给你们三日的时间,如果查不出来是谁,全部杖杀!”
康熙下了旨意,底下人自然知道轻重。
赵昌和梁九功伺候着康熙先去歇息,顾问行、魏珠、李进朝则留在太子行宫之中调查。
夜色已深,领侍卫内大臣富善悄然行至太监刑房。
三名大太监见了他,先后请了安。李进朝道:“此处不干净,富大人不该来的。”
“又不是没见过血。”
富善道,“我既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就必得亲自来看看才是。李公公,今儿皇上动了大怒,这事你可得掂量好了。”
“奴才明白。”
李进朝道,“伤了太子,这事是谁也兜不住的。”
“不止。”
富善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耳房那事,见着的人可不少,先不论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那两孩子,你这手底下的人,可得看好了。”
李进朝垂了头:“奴才知道深浅。”
“这便好。”
富善往刑房中唯一干净的椅子上去坐了,才缓声道,“事关太子殿下,多一日便是多一分危险,三日之期是说给外人听的,还是早些查清楚报上去才是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