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又拍了拍身体,从机器人的肩上跳到头上,没有扰乱甚至一丝它的头发。而金刚鹦鹉如此巨大的体型也没让这个机器人晃动一点,看来真的是机器人啊,一直保持那个微笑都不会变的,严竹暗忖。
严竹不好意思自己的馋相被一人一鸟一机器看着,又有些崩溃自己没有时间去洗澡,进门就碰见人家开饭。他挠了挠头,亦步亦趋地走到餐桌旁,却看到罗厉先一步拉开了椅子…
“啊!谢谢你!”
男大还没完全逝去的纯真复现,他的脸爆红,完全是机械般僵硬地举起了筷子。另两人鸟也跟着入座,机器人开始分发小碗和调羹。
桌子上没有主食,但烤鹅的饼皮已然完全足够。鹅肉比鸡鸭都要更有嚼劲一点,鹅是撒了料烤的,完全不用蘸酱。严竹把空心菜夹进鹅肉间一起卷,嘴里不停说着好吃。他的颧骨到眼眶那儿的红色还未褪下去,看上去竟是要落泪了。只有到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饿,不是皱眉看着压缩饼干发呆的时候,也不是一群人端着稠粥够着咸菜。
这,才叫吃饭啊。
罗厉朝鹦鹉幼稚地撇了撇嘴,似是在嫉妒爷爷讨走了他看上之人的欢心。他可没法使唤机器人这么做菜。鹦鹉算半个系统,所以才能和他的背包联通,还能“输入”
系统本没有的指令。
鹦鹉一扭头,站在桌面上埋头吃肉。罗厉只好任劳任怨地给它布菜。
酒饱饭足,罗厉要去洗刷鹦鹉,给严竹指了洗手台里头的浴室。虽然没有窗,但该有的功能都有。脏衣篓在马桶的一边,而垃圾桶则在马桶的另一边。严竹把衣服脱下来,思虑再三,还是扔进了垃圾桶。这是他今天穿过的第二套衣服,虽然没有第一套脏,但他换下时并没有清洁身体。
这明显是客房和客厅共用的洗漱间,还是干湿分离的,就在餐桌和冰箱的另一边。两个水龙头一起开居然也不会给热水器造成什么压力,罗厉弯下腰挤出洗发水往头上抹时感动得泪都要掉下来。
而罗厉听着里间的淋浴声显而易见的心情很好,他给爷爷把“灰扑扑”
洗掉时嘴角都勾了起来。罗笙原合作地抬起翅膀,爪子踩的水溅到罗厉的衣服上他都没说什么。要知道罗厉平时可是非常娇气的,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衣服,现在那些换下来的脏衣服已经在烘干机里烘干了。
别说鹦鹉吃东西拉屎了,就连有时候它兴致来了在地上打滚在沙发上征伐都会获得孙子的斥责。人老了,寄人篱下咯。
想到这,罗笙原气得啄了罗厉好几下。
正在细听别人洗澡声音的罗厉点了点爷爷的翅膀,一副红鸾星动的样子。他完全不在意被嘴勾冒着寒光的金刚鹦鹉叼,因为他的血条只下降了微不可见的一点。
严竹洗了个痛快澡,他有点意识到罗厉究竟有多有钱,但他不敢细想。
其实罗厉的水完全来自游戏系统,管家一天之内能烧的热水更是无穷无尽。
他穿着自己的旧衣服出来,看到那只鹦鹉——深蓝色的鹦鹉!——正在茶几上嗑开心果吃。
虽然一早就能从它灰扑扑的外表下看见其中暗暗的蓝色,但是对方洗净之后居然这么光彩夺目。很难想象视力还未完全退化的丧尸看到这么一只蓝紫金刚鹦鹉会怎么追逐它。
罗厉抬了抬眼睛:“晚上在这睡下吧,你那堆东西需要整整吗,我这有两个洗衣机。”
和平年代里,这般大包小包只存在于他第一次来这座城市上大一时,放其他时候,只有农民工会这样做。尽管在末世里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常态,但相比较如此优雅的罗厉来说,还是太令人自惭形秽了。
严竹咬了咬唇,不过这个动作只持续了半秒钟,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绽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好啊,那就打扰你了。”
他们都知道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但双方都不会挑明这一点。他不知道罗厉图他什么,但左不过烂命一条,他孤家寡人一个,早晨在情急之下求饶还把身上最重要的晶核送出去了。
鹦鹉一口一个开心果,茶几上全是零散的果壳。严竹绕过去才看明白它是怎么吃的,鸟喙一合,果壳就破开一个洞。正常人都是把开心果从缝隙处掰开的,但是鹦鹉不是,它一边吃,鸟嘴上下动动,碎屑就簌簌簌地往下掉。
严竹看了直皱眉,刚洗完澡的鹦鹉,这下腿上和脚上都是碎屑了。但他很快又嘲笑自己的多管闲事,没听见人家有9个管家吗?吃脏一点怎么了。
事实上,金刚鹦鹉的拆家能力都不算弱,寻常的衣服,基本上咬两下就是一个大洞。像这位老爷爷,它的破坏力度则更大一点,客厅的垃圾桶和沙发座垫甚至茶几上都有一些显眼的痕迹。这些都是站在玄关处发现不了的。
罗厉看他好奇,解释了一句:“虽然以前是人,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些鹦鹉的习性。”
鹦鹉不满的哼了一声,但它忙着吃东西,完全不想搭理两个无礼的小辈。
严竹把自己的东西也铺了一地,占据了茶几和电视柜之间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