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泪花在范如季眼眶闪动,他克制着哭腔,抽着气低声答,
“孩子,你听我的话,离开京城,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找他了……”
徐云栖眼底闪过一丝惊异,语气斩钉截铁,“不可能!”
范如季见她态度坚决,瞳仁猛地睁大,顿时也急了,
“你听话!”
他咬牙切齿,带着近乎悲伧的恳求,“三年过去了,他肯定已经死了,你寻他也不过是寻到一截骸骨罢了,你想过追查下去是什?么后果吗?”
“熙王府,荀允和……还有?你身边的丫头,甚至还有?我范家满门?,你想过他们的死活嘛!”
说?到最后,范如季眼泪滑下,满脸覆着绝望。
徐云栖愣住了,慢慢往后退了两步,面颊白如薄纸,也仅仅是一瞬彷徨,她收拾心绪,冷静逼问他,
“我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若不给?我一个明确的交待,我没法袖手。”
范如季气得闭了闭眼。
不等范如季开口,她蹙着眉沉吟,“既然连熙王府都奈何不了,那个人莫非是陛下?”
范如季猛地打?了个激灵,立即摇头,“不,我并不知那人是谁,不过我可以断定,此事一定不简单。”
徐云栖脑海将所有?线索串起来,飞快思索着,
“范如季,你这么害怕,说?明范家也卷在其中,可为什?么柳太?医死了,你父亲却好好活了一年,说?明你父亲知晓当年的真相,被幕后人拿捏了,甚至是成了帮凶!”
范如季听到帮凶二字,从地上一跃而起,跟头豹子似的罩过来,狠狠瞪着徐云栖,
“你不许污蔑他,他不是帮凶!”
徐云栖眸子泛着粼粼的冷光,徐徐一笑,诱问道?,“那他是什?么?”
范如季深深闭了闭眼,到了这个地步,他不说?出?真相,徐云栖恐不放手,他痛苦地捂着脸,
“柳太?医死后一年,我父亲病逝家中,论理我该守孝三年,可没多久宫里传来旨意,将我夺情起复,让我承父亲衣钵,我就?这么回了太?医院。”
“我本?以为父亲是病逝,直到半年后,我无意中听到伺候他的老?仆一句话,心中生疑,回到他书房一查,在暗格子里寻到一袋拆开过的软筋草,此药用在寻常人身上无碍,可一旦骨质疏松之人服用,便于心肌受损,我父亲就?这么不着痕迹让自己?‘病’死了,”
“我父亲深谙医道?,又怎么可能乱服药,只有?一个可能,他用自杀保全?了整个范家!”
“父亲大约是算到我有?朝一日会寻到这袋软筋草,留了遗言给?我,嘱咐我当好差事,其余的什?么都不问,一家人踏踏实实留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便是。”
“孩子,你想一想,能逼得当朝太?医院院使自杀,那得是何等泼天大案,二十九年来,我每日谨慎小心伺候在帝后身边,不敢行错一步,为的便是保一家老?小安虞!”
徐云栖眼神凝住,脑海闪过千丝万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