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那个义宁王口口声声说只要自己从了他,他就会娶自己做妾,难道徐珊仅仅是看不惯自己待在娘家,就要想方设法的把自己赶紧送出去吗?
难怪今天来的时候她还在问自己会不会嫁给严清。
心里冷,身上也冷,徐妍往巧薇身边挨了挨,轻道了一声,“冷。”
巧卉听了,忙拿出提前备好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她睁开眼,眸中仍是化不开的愁云。
徐珊把她骗去了牡丹园,然那里埋伏的却是义宁王,那人虽比不上如今的几位亲王,却也是堂堂郡王,实打实的皇亲。徐珊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跟这种人有牵扯?
不过想到那位为人处世俱都八面玲珑的后母,这些事,好像也不是什么难题。
还有,虽然此次受了委屈,但那个义宁王身份尊贵,唐家大哥方才到场后,也只是将他送去了客房,想来即使等会回了家,爹知道了实情,是不是也没什么办法?也许这次亏,真的就白吃了。
这样看来,她就更加后怕,幸亏没让他得逞,否则若真让他沾了身子,恐怕此生真要逃不过做妾的命运了。
脑中似一团乱麻,身上也越来越冷,等到进了家门,徐妍的额头果然烫了起来,她浑身虚乏,只跟护送自己而来的唐家大哥虚弱的嘱托了一句,“今晚的事,请大哥务必跟我爹讲清楚,至于如何定夺,请他拿主意吧。”
卫国公府的大公子唐恒修轻点了点头,面色一如来时的凝重,再次跟她道了歉,“妹妹赶紧去歇着吧,今日之事是我唐家的疏忽,妹妹但要怪罪,我们绝无怨言,只是此事真的是个变数,菡菡事先并不知情,希望千万别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情谊。”
她点了点头,抬脚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跟巧薇道,“你跟着大哥,别忘了带上那个丫头。”
那个丫头,当然指的是香梅。
巧薇应了一声,嘱咐巧卉,“赶紧把小姐扶回去,别忘了请个大夫。”
巧卉点头,搀着徐妍去了她的院子。巧薇从府里叫了几个婆子,带上香梅,跟在唐恒修的身后,一同去了前院徐樊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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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唐恒修自己所说,今夜的事,明面上的责任全在他们唐家,义宁王是他的旧识,最近来京,今夜正是来赴他的宴请,可他万万没想到,明明以喝醉为由回了客房歇息的人,竟能出现在牡丹园里对表妹欲行不轨。他当时赶至牡丹园,见到义宁王和身边的随从都昏倒在地,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好在贺昱的暗卫行事有分寸,及时救了徐妍,又没伤着义宁王,否则这两个谁出了事,他卫国公府都不好收场。
唐恒修深知表叔徐樊的性子,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根本不可能让徐妍去给人做妾,他连昔日皇宫里的选秀都没让闺女去,又怎么可能会看上以风流著称的花花公子义宁王贺彦?
所以,等会儿倘让他知道了徐妍险些被侮辱的事,真不知这位侯爷会怎样大发雷霆。唐恒修心中万分的忐忑,终于迈进了徐樊的书房。
身为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巧薇算得上沉稳干练,唐家大公子迈进侯爷书房的时候,她先在门外等着,此时关乎徐珊,妹妹陷害姐姐,这样天大的家丑,料想徐樊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料理。
丫鬟婆子们正在门外候着,果然,就听见了来自自家侯爷的怒声。
“你说什么?妍妍好端端的,居然险些被义宁王糟蹋?这事还是出在你们府里?”
书房里,徐樊阴沉着脸,又惊又怒。
他的表侄唐恒修,已近而立之年的户部侍郎,卫国公世子,垂着头肃敛道:“侄子不敢隐瞒,此事……的确是真的,义宁王虽未得逞,但妍妹妹毕竟受了惊吓,我一路护送她回府,现在再来到叔父面前正式请罪,此事是我们唐家的疏漏,请叔父降罪!”
徐樊毕竟是徐樊,虽然震怒,但脑子依然清醒,他压下怒气后想了想,疑问道:“义宁王今日为何会去你们府上?”
唐恒修急忙解释,“请叔父明鉴,侄子昔日在外游历时曾与义宁王有过几面之缘,他前几日进京,因是故人,侄子今日备了桌酒宴,邀他今日到府一聚,我们本在前院饮酒,妍妹妹她们几个女孩子都在园子里。原本酒宴结束,义宁王去了客房休息,却不知为何,他会在园子里碰上了妍妹妹。您知道的,义宁王此人向来好色,想是饮了酒,又瞧见妍妹妹生得好,一时,起了歹心。”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好在家丁们及时赶到,他未能得逞,妍妹妹只是受了惊吓,尚未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贺昱为徐妍安插暗卫的事,在他正式求亲前并不方便公之于众,唐恒修便刻意模糊了这个过程,再者,说成是自己的人及时赶到,也总能挽回唐家的一点颜面。贺昱的这个人情,只能暂时先欠着了。
唐大公子的这番话,听来是在替自家撇责任,也将义宁王的做法归结成了借酒闹事,偶然见色起意。徐樊冷静了一下,其实心里也清楚,此事关乎自家女儿的名声,原本就已经是寡妇,若再与那个风流胚子义宁王扯上关系,徐妍恐怕日后就更难嫁个好人家了。况且义宁王此次没有得逞,就算他告到皇上跟前,碍于皇室血统,此人最多落一场不痛不痒的责罚,不但丝毫解不了自己的怒气,反而会坏了女儿的名声。
所以,此事恐怕真要悄无声息的压下了。
唐恒修见徐樊一直没有出声,知道他已经权衡了利弊,便再一次致歉,“侄子明白叔父的心情,我一向将妍妹妹视作亲妹妹,今夜初得知此事时,也恨不得,恨不得将那人手刃泄愤,只是叔父,此事始终关乎妹妹的清誉,闹大的话只会对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