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想方设法捉弄安九黎,趁她这个便宜的哥哥躺在椅子上睡着的时候,去书案拿笔在他脸上涂鸦,坐在装菜的竹篓里让安九黎背着她出偏门买饴糖,在哥哥挖竹笋的时跳到他背上,让一脸宠溺的安九黎背着她。
前有安玲珑那么严厉的一个姐姐,后来自生了这么个妹妹后,即便她再淘气,安九黎还是会尽量迁就着她,陪她一起玩闹。
一遇多雨季节,安九黎总是旧疾复,卧榻在床奄奄一息,每到此时,她总是悄悄地躲在角落,两手捏着手指头,仿佛那都是她的错……
府里有下人因为她而受到惩罚时,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言辞凿凿,使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小孩子。
安九黎脑海中闪过关于妹妹的一些往事,说实话,他想念安思云,自从小姑娘走后,院子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显得空荡荡的,连那花草树木,竹椅板凳都显得萧索且苍白,仿佛失去了它本该有的颜色。
“贤弟,刚才没伤着你吧。”
安九黎摇了摇头。一番短暂的回忆过后,他舒展眉头一笑,道
“多谢世子殿下出手相助。”
李剑山摸着怀里的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没受伤,就别总拉着脸,依我看呐,神羽司的人监视你有一段时间了,你这个安府的少公子,真是比那只玉娇娘还要抢手。”
安九黎明白,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伤春悲秋,人和事都摆在眼前,稍有迟疑就可能让自己举步维艰。
如此想着,几个身着铠甲的金吾卫士卒走上楼梯,带路的正是蓝苹儿,一走进来见自家酒楼房顶盖子被掀没了,妖兽却不见了踪迹,脑子一阵疯狂运转,指尖扶着脑袋,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刚才还有一只那么大的妖怪,怎么现在不见了,还有我家这房顶怎么回事?”
她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解释。
“风大,刮没了。”
李剑山指着房顶想了半天,编出来这么一句。
“各位辛苦,刚才有妖兽出没此楼,幸亏有这几位仙师出手,才得以平息此祸,不小心掀翻屋顶,抱歉!”
安九黎道。
“小兄弟所说是实,情况的确是这样,各位兄台劳顿,不如坐下来喝一杯再走?”
燕双贺拍着扇子,真就一副仙人不染尘世的模样。
金吾卫见三人气度不凡,穿着配饰都非平常人家子弟,外面又有红殿一人要押送刑部,便谢绝好意,告辞而去。
蓝苹儿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为自己辩白,临走时听这可人的小公子说妖兽逃脱他们也有责任,会弥补损失,顿时喜得眉开眼笑,手里耷拉着的手帕不自觉又摇了起来,一路送安九黎等人出了祁音坊门外。
见众人走远,街道两旁灯笼里的火光几近阑珊,江面的雾气侵入城楼,使她不觉打了个寒颤,回望祁音坊高耸的阁楼,许多舞女丫鬟花容失色地跑向自己。蓝苹儿长舒一口气,将紧绷的一张笑脸换下,疲惫袭上眉梢。
“这小公子,多知书达理,要是老娘再年轻个十来岁,那就好了。”
长安街头,月光清冷,风扫落叶。
“此地偏僻,这具尸体应该还没有被衙役现。”
二人检查着黑袍男子的伤口,安九黎将趴在地上的男子翻过身来,跟旁边同样蹲着的李剑山推测男子的身份。
“真是奇怪,此人看着怎么如此面熟。”
李剑山努力搜索着记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