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后,小宁遇上了个有轻微口吃的老师,再加上青春期,小宁被彻底被摧毁了。她成了不敢见阳光的老鼠。
这是墨菲定律较为常见的一种,越担心的事情越会生。
像小宁越怕口吃,怕口吃带来各种麻烦,各种麻烦越会接踵而来,而且千奇百怪,各种出乎意料的麻烦一次又一次地给她沉重的打击。
她竟然现有个老师有口吃问题,就是英语老师。他第一天讲课时一开口她就听出来了,他虽然讲课时没有口吃现象,但她经常感觉得到他为了避免口吃在绕开某些词,有些音很怪,经常有不必要的停顿。口吃的人说话口型还会挺怪,因为为了避免口吃,心理会有强烈预期,通常会老张着嘴或歪着嘴。这个小宁后来从不少口吃大名人那儿得到了证明,如周迅,如刘烨,如金庸,如童自荣,如姜文(千冢补,这几个名人的口吃问题在网络上都有相关文章介绍,其中刘烨的口吃的预期最明显,一米八大个,却在早期电影中经常吭吭哧哧说不出完整的话,在《无极》中最典型)。
初中英语老师的嘴像被年糕粘住一样张不开,经常有轻微的重复。不口吃的人可能不注意,小宁可很明白。小宁还相信这个老师日常说话一定结巴得挺多,只是她没机会听到。
英语课成了后来近十年小宁的恶梦。因为英语不比语文课时少,且比语文还强调背诵,老师每节课都检查。这意味着每课都可能被提到。实际也是如此,英语的提问量极大,每三节课提到两次是正常的频率。小宁每次都如上刑场。因为她每次都结结巴巴的,丢死人。特别是有刘俊春的存在。她真感觉没法活。
但英语还是天天有。她的恐惧每天都不减。这意味着大脑每天都在强烈的刺激之下,语言区越来越不正常了。
而这个英语老师自己有口吃问题,一下就现了她的口吃,似乎像逮到个宝一样,每课都提她背课文,一次不落。
她不知道这个老师是恶意还是善意。他没有像小学的班主任那样故意挖苦她,就是坚持不懈地提问她。还笑眯眯地说,不要急,要多锻炼。
她口吃越来越严重。小学四五年级背课文读课文都没问题,现在是一个都不行了。
也是此时,她现了自己的背诵能力很强。为了英语课,她下了全力来对付英语带来的口吃恐惧。她知道老师必定提她背课文,就一下课就开始背英语,先读几遍,再默写一两遍,再背诵,自己私下里背得滚瓜烂熟,自己背的时候一点也不结巴。
这样准备几次之后,她现自己读两遍差不多就能背下来了,再默写一遍,基本能背得挺牢了,课间去厕所和回家路上也反复默背,很快就能很熟。
但是,再熟这解决不了课堂的结巴。明明滚瓜烂熟的课文,一站起来就结结巴巴,一分钟背不几个单词出来,真是难受得要死。她感觉是她在给同学们实施某种刑罚。
做课后练习也是轮着,一排排的同学,从前到后按题号排,谁也躲不掉,轮到她,她就会读不出来,又是难过得要死。她想流泪,但泪似乎也随着结巴的恶化越来越少了。
班里有一个女生丁敏,学习很好。英语老师不知现了什么,从某一天开始也每次课都提问她。丁敏开始几次都背得很流利,当小宁越来越多的一个字也背不出来的时候,丁敏也开始越来越多地卡在课堂上。小宁这时才明白,原来丁敏也结巴,只是很轻,小宁那么灵的耳朵居然从来没听出来过。英语老师不知怎么听出来了,就每次都提问丁敏,结果丁敏也暴露了。
从此,小宁就现丁敏对她很不善。
小宁很难受,但也有不服,心里默念,是我连累你了,但又不是我提问你的。我比你更惨。
慢慢地,小宁在课堂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站着。每到这时候,班级都好安静。她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示众。
班里有三四个男生也结巴,但他们回答问题和背课文都还行,就她不行。
她后来明白,实际是她心理负担最重。
一段时间之后,她彻底放弃了努力,被提起来就不再做任何回答,宁愿木乃伊或兵马俑一样站着。
英语老师也不难为她,让她站一会,说,要锻炼的,要锻炼的。过一会就让她坐下了。她心中一点都不轻松。
从此,在她的字典里,不说话绝不意味着沉默是金。
不说话意味着无边的耻辱。
有一次,不太提问的历史老师提到了她,她说不出来。老师走到她面前,给她提示,她也说不出来。老师觉得她在故意和他闹别扭,罚她站了一节课。后来,历史老师似乎知道了她的问题,不再罚她站,但也不再理她。她倒乐得清净。只是仍然像个小老鼠一样缩成一团。有次政治老师提问她,她也回答不出来,这个老师就很强硬,一上课就让她自动站边上去,让她少妨碍别人。她这门课就很差。幸好政治只需要背诵,后来高考时她把政治书从头到尾背下来,也考得不差。
她的心理问题带来的行为反常也在向纵深展。
从此她几乎变成了哑巴。
在她别人面前做什么都充满了恐惧。结巴带来的伤害蔓延到了所有的地方。它如心理之癌,快地攻占了她的上千亿个脑细胞和长达6o公里的神经网络。
她什么都怕。只要有人在,她就害怕。害怕别人和她说话,怕别人问她什么,直到害怕任何人靠近她。但她内心不想保持沉默,因为不说话就是隐藏结巴,就是无能,就是耻辱,她都要被撕裂了,她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
初中到高中,小宁都不想多回忆。那都是饥饿和耻辱,以及在绝望中拼命中学习。
千冢说,各位看官,小宁不愿多说,我也只能告诉大家只言片语。她的人生的意义实际开始于大学第一年,从那时候她才又愿意回忆。这个就先这样说,想了解她初中和高中的生活的看官,且等我慢慢地套她的话。
她越来越孤独了。每天都独来独往。只有在上灯课回家晚时才和三羔一起回家。天只要亮一点,她就会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大家看到她也都不说话,她也一样低着头走过去。
在姥姥家吃饭,她也紧张地抖。姥姥似乎也成了外人。
每次吃饭本来是人类最大的快乐,却成了她最大的痛苦。她整天想着逃避和别人一块吃饭,都自己躲起来。在学校还好,想一个人就一个人。回家就没这机会了。姥姥看着她这样,也不骂她了。姥姥心里肯定也很难受。
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是她搞得一家人吃饭都难受。
每次吃完饭她都想哭。她想死。
但从这段时间开始,她现死都没了意义。
死给谁看?都是自己作的。谁会难过,谁又会在乎她?
她只能拼命地干活。她觉得自己欠了所有人的。所有的人不快乐都和她有关。
需要钱的时候最难受。交个书本费,买一点铅笔,买墨水,买本子,都要钱。每次她都要积累好几天的勇气才说得出来。要钱是她结巴得最厉害的时候。姥姥一般都给她,没钱就让她等两天。姥姥骂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对不起姥姥。每次拿到几毛钱走在上学路上,她都一边走一边哭。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还活着。
不久,她身上还产生了一个最邪门的心理案例。它对小宁造成了另一重沉重的心理打击。
越警告自己不要咽口水,越会有口水,还会咽得越响。
各位看官,没事别试,真别试。
各位看官,千冢已经警告了各位,不论你是听众,看官,还是读者,还是接受者,或者无论你是理想读者还是非理想读者还是恶意读者,这个都有很大的诱惑性,就像专家和医生多次警告不要把灯泡放进嘴里,真的拿不出来,但总会有人试,然后去医院,很痛苦地打碎灯泡(千冢在此一定要说明白,这不是玩笑!这个经过专家和不少好奇之人的专门试验,玻璃灯泡的球体形状很特别,它正好能让人在嘴空的时候把大头含进去,一旦进去,就会把下颌骨的可运动关节完全卡死,嘴就一点都动不了了,真的是只能进不能出,唯一的方法是强制打碎玻璃,别无他法)。这是墨菲定律的典型案例。心理学上的墨菲定律,即越怕什么越会生什么。实际是心理过度关注造成的负效应和意外生的必然性。唾液的意外分泌也是墨菲定律的深层心理案例。而且相比婴儿爬上阳台掉下楼、高考忘记身份证、喝水被噎死这样的外部行为事件,唾液意外分泌的后果更直接,且更难控制,也更易生。唾液分泌本是一种与食物相关的条件反射,但和人类较高级的心理活动结合则后果极其严重。各位看官读者听众接受者们,千万不要暗示自己不要咽口水,当然也不要强制自己咽口水(这个可以试验,没有太严重的不良后果,强制自己一分钟内咽3o-6o次口水即可知),两者虽然效果不同,但都可能形成巴甫洛夫的狗式的条件反射。一旦形成,则不可改变。尴尬一生相随。
哈哈,想到各位各种各样的读者强行试验的场面,千冢不由得大笑三声……
算了,还是不笑了,可怜的小宁从此进入了一个漫长的黑暗时代,从口吃到口水,都能算是墨菲定律典型事件。即一件糟糕的事情一旦开始,就会引一系列的坏事,如同多米诺骨牌,让人精神崩溃,甚至生不如死。小宁就是活生生的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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