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回想起刚认识他时,他说:“我虽是家中独子,可母亲因生我而亡,父亲视我为煞星,我在想,若自己有一位如朵儿般的妹妹,总时时刻刻为我着想,是不是就不会这般苦。”
当时只以为他信口胡说,如今见他父亲这般态度,心下真有些心疼他来。
当下说道:“既不喜欢你,你也别喜欢他就是,虽然是你爹,也不见得处处是对,世上很多事情都不平整的,难道要个个都把他磨平不成?你也别总拿自己与旁人比,你便是你,是不一样的烟火。”
朵儿深知这话也就听着舒坦,想让长风放下执念,更是不可能。
晚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南宫泽骂长风的画面。
伴着醉意,打开随身布袋,一条绿色小蛇从里面探出头,临走时,她把这条蛇装进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本想养着玩,如今看来它有大用处了,将布袋重新系好,穿上衣服,悄悄出门。
回院子时,她就现隔壁院灯火通明,便猜到那云容定落住在此处。
顺着树干爬上海棠树,沿着最大的树杈,小心翼翼翻到墙上,墙面高低蜿蜒,朵儿沿着瓦楞,走到低处,跳下去。
此时院子里黑乎乎一片,唯有汤池里灯还亮着,朵儿猫着腰进去。室内迷雾缭绕,热气涌动,加上她酒意未醒,脚步变得虚浮,差点撞到柱子上。
朵儿晃晃脑袋,蹑手蹑脚藏到衣架后,透过薄薄幔帐,看见池中,一人正对着衣架泡澡。
朵儿将布袋打开,将小蛇放出,小蛇趋热,重获自由后,就往水池冲去,一头扎进水里,不见了。
朵儿见时机成熟,便起身要走,不知哪里来一阵风,将幔帘掀开,朵儿的视线一扫,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身形一下变得不稳,跌坐在地。
“谁?”
云容温润的声音从池内传出,而后疑惑道:“阿天,这里怎么会有蛇?”
朵儿顾不得其他,飞跳入水中,迅将那条往云容身边游去的蛇捉住,紧紧攥在手中。
“公子,您叫我?”
林天推门而入。
从朵儿冲进来时,云容目光便一直锁定她,此时她站在水池里,浑身是水,衣衫更是因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越衬得身材妙曼玲珑有致。
心头一紧,伸手将她拉入水中,朝林天呵斥道:“出去!”
小蛇入水后不能呼吸,开始剧烈挣扎。
林天不明所以,准备退出去,突然听见一声女子呼叫。
“啊——”
林天试着开口询问,“公子?”
“出去!”
林天不敢在犹豫,立马退出去。
云容慌忙拿出朵儿的手,血珠从一颗颗牙印里渗出,鲜红夺目。顾不得许多,将手含进嘴里,开始吸血。
朵儿试着抽出手,抽不回来,提醒道:“这蛇没毒。”
云容吸血的动作一顿,一口鲜血吐也不是,吞也不是,看着朵儿近在咫尺的脸,呼吸一顿,开始咳嗽。
朵儿看着那血顺着他嘴角流出来,滑过脖子,一路流进胸膛,抬头看向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是南宫云容还是林非玉,亦或是阿甘?
那两日相处中,她虽没看到林非玉的长相,但那清润嗓音,一直记在心间。
云容不回答,二人四目相对,在这热气腾腾的浴室里,显得尤为怪异,更别说云容此时还光裸着,朵儿似乎也想到这一层,别开脸不敢看他。
云容迅放开朵儿,清清嗓子说:“我先去,穿身衣服。”
朵儿低着头盯着面前一方水,不敢再有动作。
云容绕到衣架后,将身上擦拭干净,只着里衣出了门。
朵儿见他出去,也从池里上来,就这么穿着湿衣回到自己房中。
林佑见她从外面回来,还弄成这副样子,很是惊讶,又观朵儿面无表情,双目失神,便猜到她是见了云容,其实朵儿出去时,她一直跟着,见她到隔壁院子,才重新回屋。
帮着朵儿将湿衣换下,“姑娘,我去给您熬些姜汤。”
说罢,抱着湿衣,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