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晏景尧很忙,一天都见不了柷郚几面,今天刚好忙完,下午早早的回了金水湾。
监控录像上,泳池里的小人鱼潜在水里,每隔一段时间就冒头看看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然而每一次都失望的潜入水中,有时就趴在池边,一动不动。
时间长了,泳池里就会多几颗珍珠,然后小人鱼就会红着眼眶把它们藏起来。
看着监控里情绪恹恹的小人鱼,晏景尧抿起唇,浅淡的眼眸微微垂下,眼底有些自责和心疼。
离开监控室,坐上电梯,晏景尧略微出神。
晏庭桉在海里,不管是否安全,至少他是自由的。
说不定海里不只他一条人鱼,他可能有很多朋友。
但现在,自己把他拐回了家,哄着骗着让他留了下来。
从无边无际的海洋,到现在方方正正的小四边泳池,从鱼群相伴,到现在孤身一人。
自己真的照顾好他了吗?
“叮——”
电梯到了六楼,晏景尧低敛着眼睛进了游泳馆。
晏庭桉还没有发现他,晏景尧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光洁白净的脊背,线条美观的背肌中间凹陷着一条沟壑,极具美感。
柔顺微湿的长发铺展在池边,正在西落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着很长,唯美的孤单意味。
“庭桉。”
晏景尧轻声唤他。
池边的人鱼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是耳后的薄膜如蝉翼般快速扇动着。
不想理他?生他气了。
晏景尧走近几步,抬手就能触碰到柷郚的发丝,刚准备揉摸柷郚的脑袋,就发现小人鱼的身子不明显的颤动着。
晏景尧赶紧把人面向自己,就见柷郚无声的流着眼泪,莹润饱满的珍珠掉落在胸膛上,滚落在池水中。
浅紫色的瞳仁蒙着一层雾气,眼睑嫣红,可怜的像个瓷娃娃。
面对着晏景尧但偏偏就是不看他,只是低垂着脑袋,任由豆大的珍珠掉入水中,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晏景尧慌乱的把鱼提溜出来,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说着抱歉,哄着他,“是我错了,不哭了。”
遇见他之后,晏庭桉总是在哭,再这样下去,他都可以靠卖珍珠发家致富了。
柷郚抬起盈盈泪眼,看向晏景尧,带着哭腔和鼻音,断断续续道:“晏晏要是……要是不想养我,就把我送回海里。”
“庭桉……也不要晏晏了。”
柷郚委屈的不行。
晏景尧闻言心跳漏了一拍,抬起手温柔的擦拭掉柷郚脸上的泪痕,声音宛如涟漪:“没有的事。”
轻言细语的安慰了柷郚一会儿,晏景尧认真道:“以后不会了,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