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阳接过奏折,呈到司华遥面前。
司华遥先看了看署名,落款确实是邝浅,名字上还有青州知府的印信。随后认真看其中内容,待他看过不禁怒火中烧,道:“青州大旱,颗粒无收,为何无人上报?”
蒋冲出言为邝浅辩解道:“邝浅曾多次上书,上报青州灾情,却迟迟不见朝廷响应,心知其中定有隐情,便派心腹进京,将这份奏折送到臣的手上。”
“你既已拿到奏折,为何不呈给本王?”
司华遥审视地看着蒋冲。
“王爷息怒,臣也是昨日午夜收到这封奏折。臣本想当殿呈上,事到临头却又反悔了。”
“为何?”
“王爷,青州大旱,受灾民众几万余,却无人出得了青州,臣怎敢轻举妄动,万一走漏了风声,邝浅岂不危矣。”
司华遥点点头,道:“这么大的事都能瞒得住,看来不止山东出了蛀虫,京都也定有其保护伞。”
“正是,臣也是有此顾虑,故而未在朝堂上禀告此事。”
赵韩青听后也是怒火中烧,起身走了过来,疑惑地问道:“朕不明白他们为何要阻止邝浅上报此事?”
司华遥猜测道:“大约与官仓有关。”
“官仓?”
赵韩青脸色阴沉了下来,道:“王爷是说他们动了官仓里的粮食?”
“今年的税粮还未上缴,若青州闹灾,朝廷势必会从周边调粮,若他们真在官仓上动了手脚,势必会露了马脚,这是本王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赵韩青提出疑义,道:“可距离缴纳粮税的期限将近,他们若在官仓上动了手脚,迟早要露馅。可若是青州闹灾,朝廷就近调粮,那他们完全可以用这个借口来混淆视听,蒙混过关,却又为何瞒报灾情,那可是一州之地,几万的灾民,他们怎么就确定无人逃出去,一旦此事被朝廷得知,那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皇上说的有理,那他们为何要隐瞒灾情?”
司华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看向蒋冲,道:“蒋大人可知?”
“臣收到邝知府的奏折后,也曾深想过此事。”
蒋冲思量了思量,接着说道:“正如皇上所言,若他们当真对官仓动了手脚,那灾情的来临正是他们所希望的,他们就有机会蒙混过关,就算有人查,也只需说一句,所有粮食都放给了灾民。而隐瞒灾情,于他们而言没有半分好处,若不是幕后之人太蠢,就是其中另有隐情。只是这隐情为何,臣愚钝,一时想不透。”
司华遥皱着眉头在殿中来回踱步,赵韩青和蒋冲也在思索着。
“或许本王猜错了,此事与官仓无关,只是他们不想让人在这个时节进入山东,或者是青州。”
“这个时节?”
赵韩青和蒋冲对视一眼,问道:“为何是这个时节?这个时节不正值秋收嘛?为何王爷又说与官仓无关?”
“本王说的不是节气,而是时间。他们定是在秘密做着什么事,不能说停就停,或者若是停了,损失很大,所以他们才暂时阻止灾情的消息外泄,待拖过他们特定的时间,便可上报灾情。”
赵韩青和蒋冲闻言不由恍然大悟,“王爷英明,定是如此。”
“有一点本王还想不通,为何王章的奏折能送到京都,而未被他们截获?”
司华遥提出疑问,随即又说道:“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避开旁人,偷偷将王章的奏折塞了进来。”
赵韩青认同地点点头,道:“若真如王爷所推测,那内阁中定有他们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