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并未亲历,听到这几个字,聂归寻还是呼吸一窒,随即心头涌起滔天怒意!
可桓九灯冷笑问他:“聂归寻,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你可曾尽过做师兄的责任?”
聂归寻被他问得说不出话。
他受到欺侮时,师兄弟们都站出来回护,更不用提护短到了骨子里的时旎蝶。
可当鹤澜山被魔息吞噬,变成魔君时;
当小团子们在真武门铁蹄中瑟瑟发抖时;
当云临被道貌岸然的霍元乙杀死时——
“所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你都不在。”
桓九灯的声音如诛心利刃,刀刀入骨:“而在发生了这些事之后,你居然还能和仙门站在一起,与他们为伍——聂归寻,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聂归寻重活两世,一向行事洒脱,内心坦荡。
可此刻,他却被桓九灯问得说不出话。
诚然,他知道这话多是桓九灯愤恨之语。那时他被觉醒的巨大灵气震荡昏迷,哪有办法守在他们身边?
可明知如此,一想到在时旎蝶最绝望,叠云宗最需要的时候自己没能出现,他的心也是锐痛难当。
聂归寻的脸有些苍白,沉黑双眸盯着桓九灯,嘴唇紧抿,却没开口为自己辩驳一句。
桓九灯看着他这幅样子,反而心中更是怒意难平。
“你不是我师兄,你是光风霁月的净世仙尊。”
他嗤笑一声,眼神上下打量聂归寻:“可你徒担一个仙尊名头,不过是——仙门的一条狗罢了。”
聂
归寻咬牙,他知道桓九灯怒意蓬勃,可此刻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师尊呢?”
现在他更关心的是时旎蝶到底在哪,在不在他化自在天?
桓九灯却被他问得怔了一瞬。
聂归寻一见他这神色心就往下沉,一旁一直围观、不敢作声的徐雨辰这才壮着胆子搭话:“时宗主一个月前进寂灭树海,求见霄朔,随即音信全无。”
桓九灯听了,之前的嘲弄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满溢杀意和阴沉怒火:“你说什么?”
他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你便这样让他们这样对她?”
时旎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自告奋勇的做这种蠢事?他稍一动脑筋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桓九灯面色是魔修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可嘴唇却殷红如血,使他整个人带上一种病态的妖异。
“是不是霍轻羽?”
他随便瞥了旁边一个修士一眼。
被血色双眸盯着的年轻修士有种被野兽盯上的后脊发寒之感,当即木愣愣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瞧她不顺眼很久了。”
桓九灯冷笑,眼中血光大盛:“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把这事情了解。”
他仿佛再也不想多看聂归寻一眼,更别提身后全程被他忽略的徐雨辰,转身便要离去取霍轻羽的性命。
一只肌肉匀称的修长手臂横在身前,将他拦下。
桓九灯冷眼斜瞥,某种冷光如冰锋:“怎么,你还挺念旧情?”
“你二哥呢?”
聂归
寻却没理他带刺的挑衅,只双眸沉沉的望着他:“鹤澜山在哪?”
明明二人是一体关系,他问得却不是霄朔,而是鹤澜山。
桓九灯伫立一息,随即撞开他的手臂远去。
只留下一句话。
“二哥……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