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青青只给他盛了一碗粳米粥并一小夹子素白菜,他学着原身,拉着娘亲袖子,十分讨好,“娘,我想吃鸡腿,想吃那个酱肘子。”
“夜食伤饱百病生,这个点那些你可吃不了。”
苏青青此时却变得极其冷酷无情,不仅不给他添菜,还让丫鬟把荤食都撤了下去。
原身娘胎里伤了底子,饮食作息上要注意得太多。
大夫千叮咛万嘱咐,切忌重油重荤,尤其晚间不可多进食。
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顾悄突然后悔给原疏补习了。
族学每日上课时间很固定,早课七点到十一点,夫子领学,午课十一点到下午两点,学生自学,未时末一个小时,夫子考校。
三点下学,时间本该十分宽裕,怪就怪原疏太笨!
喝着清粥啃着白菜,顾悄一脸生无可恋。
苏青青好笑地摸了摸顾悄脑门,哄到,“乖,咱们喝了粥早些休息。明日我去跟夫子说,不许再留你。”
”
娘!”
顾悄顿觉亚历山大,“今天不是夫子留我,是我……是我自己与原子野好久不见,没注意就多叙了会。”
顾悄可不敢说他是在给原疏指导课业。
真叫他爹娘知晓,两人铁定得各种拦截他,不让他继续“误人子弟”
。
毕竟原身,是真的从不务正业啊。
顾悄不由想起穿来第一天的乌龙始末。
他这个异时空的孤魂野鬼,接盘原身身体,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就是几个纨绔子弟撅着屁股在酒楼斗蛐蛐。
因最爱的“黄大帅”
枉死,原身哭了鼻子,被知州公子几人嘲笑没断奶,双方你来我往,口角升级成武斗,推搡中原身自个儿手里装戥子砣的玉盒子脱手,砸到后脑勺,登时人事不知。
按道理,那一下不足以致死,顾悄不知道原身怎么没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过来。
刚醒来的他两眼一抹黑,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将原身卧房内外仔细翻找了一遍,除了一屋子吃食玩物,只看到一本像样子的书。
还是拿来垫桌底的。
他蹲着身子,想把那本书抽出来——
“哎呀,少爷您可算醒了!”
一声叫唤吓得他人一抖,桌腿一崴,百余斤的敦厚实木书案正正压上了他的手。
等琉璃手忙脚乱救出他的手,顾悄娇气包的身体早就红了鼻头,飙出两行热乎男儿泪。
琉璃见状,怜惜不已,扯过他的手给他“呼呼”
吹了几下,一边哄小孩似的安慰,“三爷不哭,吹吹就不痛了,没破皮,就淤了点血,我这去请李二大夫!”
顾悄举着石化了的手指头,自脱掉开档裤以来,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羞耻。
他直愣愣看着丫头着急忙慌冲出房门,吩咐外间小丫头请大夫的请大夫,叫夫人的叫夫人,最终,这点小伤,惊动了一家老小。
“哎呀,可怜我儿,才被砸了头,又被压了手,改明儿我去庙里替你请个愿求个符,好叫那些厄运离你远远儿的。”
原身他娘苏青青一口京腔听上去倒很亲切。
“怎么这般不小心,没事动那跛腿书案子做什么!爹马上让人给你换了,这本破书,尽早扔了了事。”
顾准当了几十年官,板起脸来还有那么几分吓人,可说出的话却叫人哭笑不得。
直到曲终人散,顾悄都没机会摸上那本书。
就这样养出来的小公子,帮别人辅导,谁能信?
第oo6章
原本醒来他就该入学了,谁料手下这一压,大夫来一趟,生生推迟到了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