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粒跪在地上,但是整个人的姿态一点也不谦卑,仰着头看着老爷子,甜甜的叫:“爷爷,这不就回来了嘛,您别生气了,再说我在国外自己能赚点钱,咱们阎家的孩子也不能是啃老的不是,我知道错了。”
九粒跪着挪过去,将下巴磕在爷爷的膝盖上,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卖萌认错。
“你少来这套!你大哥又不在国内,你跑什么跑,我还护不住你吗!”
老爷子看她脸上瘦的不见肉,气的直哼哼。
九粒知道,爷爷在说一年前的事情,婚礼那件事之后,阎敏浩就被派去了欧洲进修,顺便监管阎家在欧洲的生意。
九粒心怀感激,她一个养女,何德何能得到爷爷这样保护,竟然舍了亲孙子,保了她。
“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九粒下巴在老爷子膝盖上蹭啊蹭。
“哼!自己去祠堂跪着反思反思,越来越不听话了。”
虽然话说得重,但是对她也没有重罚,跪一个小时是阎家家规里最仁慈的了,要是换做她的哥哥犯了错,那恐怕藤条皮带已经往身上招呼了。
走到门口正好遇到进来的管家。
“九小姐回来了。”
管家笑着打招呼,看着这个阎家唯一的孙女。
九粒点点头,抬歩继续往外走。
走出去两步,听到身后的管家对爷爷说:“将军,二爷回来了。”
第3章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九粒的背脊僵直了一瞬。
……
九粒在祠堂规规矩矩的跪着,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左边一盆君子兰似乎多出了几片叶子,墙上挂着的名家墨宝也一点不见灰,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九粒突然觉得满足。
跪够了时间,九粒站起来隔着裙子揉揉自己的膝盖,抬歩往外走。
很久没有跪过了,走路都不利索。
今晨下过雨,阎宅绿树成荫干燥的慢,石板路有些湿滑,九粒低头看着路走。
但是总觉得头顶被什么人看着,走到圆形拱门前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阎钦川站在拱门里,一手插在裤兜,整个人还是原来的样子,丝毫没变,只是气场更强了。
阎宅是苏州园林一般的设计,讲究个一步一景,圆形拱门这样的地方,后面的景色更是精雕细琢。
阎钦川背后是两株靠墙生长的树,一棵是金桂,一棵是玉兰,种在庭院里,象征着金玉满堂。
拱门将他背后的景儿用绝妙的角度圈起来成为他的衬托,他站在那里竟有几分王侯将相的姿态。
只是九粒无心欣赏,停住往前的脚步,冲他软软的笑。
膝盖略疼,身体都站不直,从远处看来,和他一米八九的身量比起来,她更是小小的一只。
无端端的,就生出了一种被“侵略”
的画面感。
“被爷爷罚跪了”
阎钦川薄唇轻启,吐出他那拒人千里但是磁性勾人的嗓音来。
“嗯。”
九粒笑着点头,说不上没心没肺,也说不上别有深意。
“膝盖要不要紧”
“我跪一个小时,膝盖要不要紧,会不会淤青,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九粒看着他的脸,依旧笑得软。
多少个夜晚,她都是淤青着膝盖睡去的。
阎钦川闻言,微微颦眉,伸手掏出一包烟来,纤长的手指抽出一根。
“嗒!”
阎宅里的鸟鸣配上这一声打火机开盖的脆响,九粒和他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