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月抬眼看他,有些莫名:&ldo;阁下是……&rdo;贺连笑了笑,自顾自拉开凳子坐下:&ldo;兄台是不是好奇这里的老鸨不让兄台见典玉?&rdo;徐溪月怔了怔,颌首道:&ldo;难道这一千两她还嫌少?&rdo;娘希匹的,开倌馆的也未免太黑了,老子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银票,别人却压根不稀罕。贺连笑道:&ldo;可能兄台以前没来过此处,不晓得其中缘故。老鸨她不是嫌兄台的银子少,而是……兄台可记得她方才问你&lso;这位公子是……&rso;?关键就在此处。&rdo;徐溪月蹙眉,似懂非懂:&ldo;阁下的意思是……?&rdo;贺连点头:&ldo;就是这个意思。兄台应该是听了西玉郎东檀奴的名号才慕名过来的。其实这两位公子都是有价无市,不要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十万两,兄台也一样见不着。这晓月楼与花香楼能做到这么大经营,到底是有官府在后头撑腰的,要不然来个地痞流氓将玉郎檀奴抢了去老鸨也没办法。晓月楼其实根本不缺兄台这一千两银子。说了这么多,说回来其实道理兄台应该明白,关键还在一个&lso;权&rso;字上头。&rdo;徐溪月长大了嘴,愣了半晌:&ldo;阁下的意思是,在下要是没有一官半职,再多银子都见不着人?&rdo;贺连笑着摇头:&ldo;一官半职都不行,四五品的人家都嫌你官小。但要是……&rdo;贺连说着向上指了指:&ldo;那位要包典玉,就是一个铜板,人家也要受宠若惊的送上门去。&rdo;徐溪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正无奈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抬手又唤来老鸨。贺连正奇怪,就见徐溪月从怀里摸出一块铁牌递到老鸨面前:&ldo;一千两,典玉。&rdo;老鸨愣愣怔怔的接过牌子,脸色一变:&ldo;这位公子是,是李大人的……?&rdo;李老太傅的儿子前日回京,当天就封了个中书侍郎,派去主查楚成侯府的案子,全京城都晓得。楚成侯极受皇家宠信,这几年荒唐事没少闹,都靠皇上全力袒护,硬是统统纵容下来了。楚府死了大公子,皇上千挑万挑都不满意,千里急召召回了李霁,当场拜官正三品,足见圣上对李家的信任与重视。徐溪月得意洋洋:&ldo;本公子自然是李大人的心腹,不然李大人怎么会把令牌都交给本公子!&rdo;啊咧,果然出门的时候多拿一块牌子能派上用场。没想到这姓李的一块铁牌这么管用,皇城只让他一个人进,包个小倌还不在话下!贺连像被雷击了天灵盖,张着能塞鸡蛋的嘴,一脸不置信的看着徐溪月手里的牌子。老鸨浑浊的眼睛登时一亮,低头哈腰的领路:&ldo;公子随老身来。&rdo;徐溪月得意一笑,转身朝贺连抱了一拳:&ldo;多谢兄台。&rdo;说罢就随着老鸨上楼去了。贺连呆滞的目光随着徐溪月一路飘过去,再看他那件红配绿赛狗屁的袍子,哪里是像!分明就是李霁的!登时心中一凉,大手一挥:&ldo;上酒!&rdo;手指一点方才被他打发走的小倌:&ldo;你!陪老子喝酒!不醉不许走!&rdo;是夜,陪贺连喝酒的小倌憋了一肚子纳闷。这客人根本是醉翁之意只在酒,死了命的一通狂灌,喝醉了酒品又不好,一直嚷嚷什么:&ldo;公子……小李公子……你怎么可以变心~~贺连才与你分别了几年,你怎么就变心了……&rdo;这还不算,还被这男人抱着抹了一身的鼻涕眼泪:&ldo;呜……你把令牌给他就算了,你怎么可以把衣服也给他,呜……衣服,衣服穿在身上,公子岂不就是把身子也给了他……呜,贺连此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公子,小李公子,贺连先走一步……&rdo;作者有话要说:呼,勤劳填坑中夜深之时李霁还未入睡,房里燃了四五只红烛昏暗的晃着小火苗,正映照着他坐在铜镜前仔细比照。淤青已退的差不多了,手指不轻不重的摁压上去尚有些隐痛。脸上的小伤有些地方较痒,正是生出新肉之时;有些颜色较深,再抹几日药膏便可复原如初。屋外突然有人敲门:&ldo;公子睡了没?&rdo;李霁总算从镜子前挪开一寸距离:&ldo;还没,进来吧。&rdo;推门进来的正是武冰武火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