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别跟那儿戳着成吗?我又传染不了你。"
从床上坐起来,我冲他安慰一样的笑,"
是疑似,就是普通发烧,大夫说我是夜里开空调冻的。"
我话没说完,他就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了,那样子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担。
"
怎么这么担心我啊?还特意跑过来。"
我冲他伸手,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而坐到了床沿儿。
"
我是来救慕慕的。"
别过头去,他轻轻握住我的手。
"
慕慕在我姐家呢。"
我笑,反过来攥住他的手腕,我把他拉近了一些,盯着他的眼睛开口,"
川川,回来吧,你不是说"
"
我可能要结婚了。"
他打断了我的话。
当时他的眼神挺悲哀,我能察觉到,我也觉得悲哀,却不知他是否能察觉到。
这太突然了,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我没有一丁点儿思想准备来接受这样的打击,可我又必须接受,因为这已经成了从他口中亲自讲出的现实。
"
吓着了?"
收起眼中的悲哀,他嘴角挑起一个微笑,手指轻轻拂过我因为高烧余热还有些刺痛的脸颊。
"
还成。"
我咬紧牙关,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
没那么严重结婚就结婚吧"
我喃喃自语,然后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还没来得及再说出任何字句之前,就低头覆住了他温热的嘴唇。
那天,我们并没有做爱。
我只是吻了他,吻得轻轻浅浅,周小川没有躲避,没有挣扎,他乖乖配合我结束了这个吻,然后,他抬起水汽朦胧的眼睛看着我。
"
回来给我接着当桥墩子吧。"
他淡淡开口,纤细修长的指头拨弄我睡衣的纽扣,"
年底的时候,在工体,开个复活演唱会。"
复活演唱会,这几个字让我挺惊心动魄,我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场,那是鼓手由林强换成六哥之后的第一次大场子,真所谓光阴荏苒,怎么这儿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过了六年了,我挺感叹,这六年中我有三年没和周小川在一起,我和他的接触最多也就停留在亲吻,我有点害怕更深入的接触,他的身体已经是别人的了,我知道这是男性可悲的自私,但我真的不想在抱他的时候闻到不属于他的味道。
"
你准备准备,病好了之后,就开始给‘桥写新曲子。"
叹了口气,他站起身,然后朝卧室门口走,"
再见。"
我没说话,就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二咪子窜上床来在我腿上轻轻蹭,我抱过已经肥胖起来的毛球,觉得眼眶胀得发疼,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周小川的确说了让我回去的话,他还说了演唱会,还说了让我准备写新曲子,这都是好事儿,可我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我觉得脑子里一团雾气缭绕,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我突然想,周小川就这么放过我了?我千呼万唤都不肯回来的周小川就这么主动送上门来了?我做梦呢吧?后来再仔细琢磨琢磨,我反应过来了,我没做梦,周小川的确要回来,可回来的仅仅是他的人,或者说,他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他要结婚的消息,他没放过我,他折磨我折磨得更深入了一层。
我照旧还是那锅干熬的汤,还是让太上老君捉去炼丹的孙猴子,周小川走上红毯,我也就下了地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要玩儿完了,而且会完得很惨。
六月底,周小川向媒体宣布,他将在年底带着"
桥"
重新以完整乐队的姿态杀进工体,然后紧跟着就会出张新专辑给大伙做新年礼物,那是一次访谈节目上他说的,这番话第二天就见报了,然后就是各大媒体的争相报道,歌迷来信数量激增,我那时窝在家里写曲子,外界的事情都是周小川来时告诉我的,他挺兴奋,看我交上曲谱时奖励般的吻了吻我的脸颊。
"
行,宝刀未老,回我让九儿填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