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将这个人永远困在身边,一步也不离开,哪里都带着,或者让他永远消失在世人面前,只有他知晓他的存在,鹿冰酝眼里只有他一个人,那该多好。
这样,他就不会受伤,不会离开他身边,不会有任何人觊觎他、伤害他。
楼星环闭了闭眼睛。
沉默在流淌,糅杂着一方的紧绷和另一方的舒缓。
鹿冰酝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楼星环睁开眼,眼底仿佛燃烧着两团幽深的鬼火。
鹿冰酝坐起来,伸脚踢了踢他的肩膀:“不许想些有的没的。”
“小爹,”
楼星环笑了下,神色恢复如常,“你很了解我。”
两辈子了,他当然了解楼星环了。
鹿冰酝不语,踩着他结实的肩,感觉骨头坚硬,但肌肉柔韧,触感特别暖,又忍不住踩了踩。
楼星环看了看他那只脚,是没受伤的,便伸手握住,拿下来:“我也很了解你。所以很多事情只是想一想,也有很多事情,连想都不敢想。”
换作以往,那种阴暗的念头只要一涌上心头——比如在看到鹿冰酝和庆王言笑晏晏时——楼星环就会强自压下去。从前他把鹿冰酝当作他的神,不敢亵渎一分。
然而现在,鹿冰酝不再是他父亲的妻子了,他离他这么近,近到他只要牵制住他的手就能做一些他想了很久的事。
鹿冰酝看着他,不语。
静默片刻,楼星环叹口气:“今夜的事,我会处理好。你无须担心。”
“……嗯。”
楼星环要起身,手心忽然一重。
是鹿冰酝用力踩住他的手。
楼星环脸色不变:“云哥?”
“为什么不喊我小爹?”
楼星环:“你知道的,我对你有别的心思。”
“所以你觉得那称呼是一个障碍?”
楼星环沉默了一下。
那个称呼,提醒着他鹿冰酝曾是他父亲的妻子,是别人的人,被别人拥有过这样的珍宝——他妒忌得眼睛红,是吗?
楼星环不得不承认他十分嫉妒,但绝不是因为讨厌这个称呼。相反,他特别喜欢。那称呼,于他而言,有种不同寻常的意义,他想珍藏起来。
楼星环说:“是,我觉得它时刻提醒着你,我只是你养大的一个小孩,永远长不大,永远需要你的保护,永远参与不了你的人生。”
从小他就想一个人占有鹿冰酝,无时无刻不在想将鹿冰酝藏起来。
“所以我不想那么叫你。”
楼星环说得很平静,“我不希望你还是父亲的妻子。”
他想一点一点告诉鹿冰酝,他已经长大了,他能够承担因为这种喜欢而带来的一切困难,也能够为鹿冰酝阻挡所有风雨。与此同时,他有着一个雄性本能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