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视线相对,一个是悲愤交加,一个是平淡如水。
“你信她们,还是信我?”
没人知道,祝繁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捏成了拳。
祝谏被她这话给说得勾起了冷笑,虽还未说什么,但祝繁的心却彻底凉了。
“先生先生!”
就在祝谏要再开口的时候,荷香进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的。
祝谏这会儿都生气呢,听她咋咋呼呼的,难免脸色更不好了,更要发作,就见跟着荷香进来的竟是那祝宅里的白头老大夫以及由旺生扶着的祝家三少和祝家老爷子祝舒!
祝谏一愣,“这是……”
荷香有些喘,长话短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本是想叫曹婶子过来的,不想路上却是碰上了祝老爷跟三少爷刚送客回来,所以就……”
“晋之啊,”
祝舒老爷子跟祝三少站在门口没有进来,许是要避嫌。
晋之是祝谏的字,但平日里几乎是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儿的,也只有在外从商多年,也兴了文人那套附庸风雅的祝舒老爷子才这么叫他。
到底是有长辈在,祝谏还是将怒意给压了下去,笑得僵硬无比:“让祝叔看笑话了。”
祝舒温和一笑,给了那白发老头一个示意,那老头子便进去了,祝舒说:“我听你这儿出了事,所以就赶着来瞧瞧,蒲先生乃世外高人,让他给侄媳看看想是没问题吧?”
祝谏这会儿没在意他为什么都明明让人进去了才问他,知道这老头是连祝三少长年的病痛都能医治的人,他也放心,于是便冲祝舒无奈地笑了笑,说:“有劳祝叔费心了。”
说罢,便跟着那白发老头,“蒲先生请。”
经过祝繁时,祝谏及其心痛地看了她一眼,却发现那小孽障的眼睛根本没看他这儿,心中顿时又是一气,抿紧了唇铁青着脸往床边走去。
祝谏不知道,在祝家父子俩及那蒲老头进来时,曹春花祝华及那胡天顺三人都变了脸。
祝繁却像是不为所动一样,自打那人出现在视野后视线便随着去了。
他还是那副如玉而遗世独立的模样,清冷地站在祝老爷子的身后,如天上那一轮同样清冷的皓月一样,只需在那站着,便是一道美好的风景。
祝舒老爷子多精明的人啊,在外从商四十年,全靠察言观色来办事的,便只是一眼,他也知道那丫头看的是他身后的幺子,且从那眼中瞧去,并不陌生。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这幺子跟这小姑娘早就熟悉得不得了了似的,看得老爷子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扭头朝自家幺子看去,后者却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老爷子心里当下有了计较,却不动声色,而是在荷香的招待下在外屋跟祝三少一起喝上了茶。
曹春花眼见着那白发老头走近,急得都快跳起来了,但无奈她这会儿不能跳起来,于是心思一转,只好将刚才那套不让祝谏给她号脉的把戏再次重演。
“哎哟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要疼死了!”
只见她边喊疼边打滚,愣是没有让蒲老头下手的机会,蒲老头就不好弄了,朝祝谏看了去。
而就在这时,在那站着一直没有动的祝繁动了,她的动作很快,祝谏也没想到她会过来,所以来不及阻拦。
只见她一上来便将挡在床头的祝华给一把推开了,也不管祝华去拉她,上去就抓住了还在打滚的曹春花的后颈,逼得她一下子转不过来,紧接着就是一记手刀。
“放……”
曹春花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人就没什么知觉地晕过去了。
祝谏勃然大怒,“畜生!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