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不能说明这些人绕着的事,和谭桦的案子有关。」兰罄直接挑明了说。小七想了想,点头。「但是你有没有看见那个老板见着你时的神色?他是见着你的长相,才让我们快点离开青州。」「哦?」兰声发声。小七回想谭桦的容貌,抖了一下后说:「那个谭桦是个难得一见的俊美少年,师兄你的容貌就算减了个几成,也漂亮得和谭桦有得比,所以……」兰罄放在手中把玩的杯子突然被掐了个粉碎,他慢慢抬起头,瞥向小七道:「漂亮?你说谁?」小七瞧兰罄那双眼突然黑得深不见底,望着他像是想把他吞了似,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把凳子往后挪了挪,结结巴巴地说:「嗯……啊……不是……我是说……那个……啊啊……那个凶手肯定是瞎了眼的,才会喜欢谭桦那种丑得要死的少年,师兄你的容貌和他有得比……呃……也不对……唉……我不会说啦……反正就是这样,那老板才会叫咱们赶快离开青州!」小七忘了兰罄最厌恶别人提及他的容貌,一番话讲下来,完全就是结结巴巴、颠三倒四。但幸好兰罄脸色变了几变,居然也没发大怒,只是什么话也不说。小七屏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最后,兰罄轻轻冷哼一声,拍了拍手中杯子的粉末,睨了小七一眼,要小七接着做自己该做的事。小七心惊胆颤地瞧了兰罄半晌,百般斟酌后,才小心翼翼说道:「所以我们现下知道的是:第一,青州有个来历不小的人,捕快包庇他,百姓惧怕他,而那人也许喜欢一些长得……嗯……比较奇怪的人;第二,谭桦说杀他的人还囚了许多人,囚一个人还好,但要囚的人多了,必定会有些不寻常的迹象显示。」「所以?」兰罄还是觉得这两件事没有多大关连。「……」小七搔搔头,然后尴尬地笑了笑。「所以……日前就知道这样,其余的我也还弄不明白。」兰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眼里却没有怒气,只是觉得小七的神情有些好笑。小七想了想,再说:「要不,谭桦这里查不出什么,咱先从那个有来历的人查起吧!」「不成!」兰罄脸色阴了下来。「咱又不是出来玩的,管他什么有来历的人,那是青州城的事,不是咱归义县的事。快将杀害谭桦的凶手找出来,然后拘了回归义县去,要不然拖太长时间,爹会等得焦急。」小七还想说,但见兰罄又眯了眯眼,到口的话便全噎了,吞回肚子里。兰大魔头如今虽然从良了,但还是不能得罪的,反正他也只是个被抓来充数的捕快,做事太认真也没额外的银子可以领。想到这里,小七便稍微松了点气。是啊,这世间谁生谁死,谁清白谁含冤,又与他何干?就这么算了也好。只是……想起那死后差点连鬼都做不成的谭桦……还有那些他没见过,不知被囚禁何处的无辜少男少女……小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那胸口,竟就一抽一抽地……连续几日无所斩获,小七和兰罄通常天一亮就出门,到深夜才回客栈,只是一直苦无线索,直到最后店小二被小七缠得不得了,才说道:「这是肃王治下,若真治安败坏,那便是道肃王管理无力,多大的罪啊,大家当然不敢议论。」小七听了觉得好像快要碰到什么东西似,可就是没触到心头重要的一点,于是所有疑问还是存在心头,怎么解也解不了。这晚小七和兰声带着小猪重游青江,其实这两天这条长长的江水他们已经不知看过多少遍,但小七今天眼皮跳了跳几回,兰罄本来要回去客栈了,小七却说想到江边走一趟。来到青江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小七左手提着灯笼照路,还牵着赵小猪的绳子,右手则撑着油纸伞为兰罄遮雨。兰罄大摇大摆地走着,偶尔停停看看江边绿柳,碰着了别人家横出长堤的楼阁,他便驾轻功越过。而小七则必须认命地抱起猪,施展轻功紧跟兰罄。两人便这么走了一段路,又是无功而返打算回去时,小猪却突然叫了几声,转头看看兰罄和小七,然后往前跑去。小七拉紧绳索,本来要把小猪扯回来,但不知怎么地眼皮又是一跳,便把绳子给松了,随便猪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