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由帘后稍稍往外探,但见外头天狗食日,堂内又是绕着淡淡白雾,且周围一下子冷了不少,他也吓了一跳,自习再看看堂下来人后,这才缓缓出声说道:「大人……真是谭桦等人来作证了……不是小七。」「咦?」施问发出了好大一声疑问。这时,在堂外的兰罄伸出纤纤手指朝里头点了点,惊讶地说:「哦哦哦哦‐‐小七你看,谭桦带来好多个‐‐」小七没有回应。等兰罄转头过去看不见人,金忠豹国指指地下后兰罄才发现,他的爱鸡早就口吐白沫,吓得昏死过去了。「欵,怎么又死了!」兰罄用脚尖踹了踹小七。堂内肃王与东方雷引以为施问装神弄鬼,肃王开口便是怒道:「施问,你这是做什么?找这些是什么人?」施问不愧是当过京官、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愣了一下便缓了过来,惊堂木一拍,声音比肃王更怒地说道:本官如今传人证上来,肃王您只是见客,还请自重,别出言干扰本官问案!」那一排由谭桦带头出现的冤魂跪在东方雷引右方的原告之处,施问惊堂木再拍,下一刻立即说道:「东方雷引你且看看右边,那一个一个被你所害之人,可都认得!」东方雷引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说道:「世间根本就没有鬼,施问你别以为随便找几个人来扮鬼就能说什么请鬼作供!我东方雷引才不信你这套!」然而不看还好,一看娘的那个不得了!从左边第一个到第十三个,个个都是七孔流血面目阴森眼睛还绽着青光的,尤其其中几人,东方雷引都还记得他们的面容,而为首的第一人便是几个月前让他强了之后还不认命,咬了他一旦让他鲜血淋漓,最后被他命家丁们乱棒打死的谭桦!「啊……啊啊……」东方雷引吓得往后一例,连滚带爬地往后爬去。「怎……怎么会是你们……你们不是都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他吓得大喊。「东方雷引你这丧心病狂的淫贼……还我们命来……」谭桦站起,其余那些冤魂也随他而起,作势便要朝东方雷引扑去,而他们脸上哀凄而怨恨的神情将面目整个扭曲,化得恐怖不已。东方雷引当场让几只朝他扑来的鬼魂吓得便溺失禁,哀嚎呻吟不已。「大胆冤魂!」施问惊堂木一拍,怒道:「本官在此,不许放肆!」施问这一说,那些冤魂们便一缩,又幽幽怨怨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跪好,头低垂发垂于地,轻轻呜咽起来。「求施大人为冤魂们作主……」「求施大人作主……」低切的声音此起彼落,听得堂内所有人不寒而栗。「有本官在,含冤者定当还你们一个公道,稍安勿躁!」施问说。「是……」肃王见儿子被吓得失禁,怒得起身直指施问道:「施问你好大胆子,竟敢让人冒充鬼魂,这事若让我上告朝廷,当心你乌纱帽不保!」施问不惧肃王疾书厉色,只道:「肃王若不相信,何不亲自向前仔细看看堂前这一十三人。」肃王当下便冲上前去,伸脚朝着谭桦便是猛力一踢,然而他这一出脚,却在谭桦身上一晃而过,谭桦仍是稳稳跪于地上,丝毫没有被踢中的模样。肃王惊愕,颤着手又伸过去挥了挥,口中大喊:「这不过是什么江湖异术!」但伸出去的手却也同脚一样,碰不着任何东西。再定睛一看,那十三个人个个皆是身形幽忽,视线居然还可以从他们身上透过直接落到另一头的地上。「不可能、不可能!」肃王倒回二芳的座椅上,脸色发白。施问觉得也该是时候了,便将目光放到那些冤魂身上,说道:「谭桦,你等人且将所遇之事与所受之苦详细说来,本官自会为你们作主。」冤魂们答了一声「是」,而后由谭桦开始,开口缓缓说道:「……小民谭桦,原居青川,自幼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卖菜为生……生活虽是清苦,但从来甘之如饴。谁知一日在路上,遇见了这恶霸‐‐」谭桦撇头看了东方雷引一眼,吓得东方雷引脸色苍白直往两旁衙役身后躲,然而衙役却又将他踢了出来,不让他有缝隙藏身。谭桦再度幽幽泣道:「……他将我掳回王府之中,又囚我数日逼迫我从了他,我始终不肯,更不会对他假以颜色……最后他竟发狠用强,淫辱了小民……之后因小民万般羞恨,咬掉他胸口一块肉,他一怒之下下令家丁对小民乱棍毒打,活生生地将小民打死……而小民也因为死前惊慌失措,竟活活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连鬼也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