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督理起身走向了她,一边走一边搓手:&ldo;好冷。&rdo;叶春好见他穿得单薄,就又问道:&ldo;你是个最怕冷的人,这时候人家都往多里穿,你怎么反倒减了衣服?&rdo;雷督理笑了笑,没说话。走过来在桌前坐下了,他看了看桌上的烧饼包子,叶春好站在一旁,有些紧张,因为知道他平时吃的好喝的好,这样的早点一定不入他的眼。&ldo;我手笨,做饭做菜都慢得很,所以就出去买了点儿。你要是不爱吃,那就喝碗豆浆暖暖肠胃吧!&rdo;她喃喃的说。雷督理端起小碗,喝了一口:&ldo;确实是冷,我简直没法子出门。你打电话给雪峰,让他带衣服来接我。&rdo;&ldo;说起来,我刚才在门口看到白副官长了,可是一转身的工夫,他就不见了。&rdo;雷督理说道:&ldo;管他是在哪里,让他过来就是了。&rdo;叶春好心想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如何打这个电话?不过她也懒怠和雷督理讲道理,他让她打电话,她便走去摘下电话机,要通了雷府的号码。白副官长果然不在府里,但接电话的仆人给了她一个号码。她按照新号码又打了一次电话,这回是白副官长本人接的电话。听了叶春好的话,他连声答应,说自己&ldo;马上就到&rdo;。叶春好挂断电话,走回来也在桌旁坐下了,一时间没有话说,竟是看着雷督理出了神。雷督理喝完了那碗豆浆,抬头忽然和她目光相对,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笑:&ldo;夜里没睡好吧?&rdo;叶春好回过了神,有点不好意思:&ldo;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请再也不要这样胡闹了吧!&rdo;雷督理收回目光,盯着面前这只空碗:&ldo;我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就总想和她尽量的亲密。精神上要亲密,身体上也要亲密。&rdo;这话刚说完,白雪峰抱着大衣进来了。叶春好吓了一跳,感觉他简直是从天而降一样。而雷督理站起来,一边把手伸进大衣袖子里,一边说道:&ldo;你想想我说的话。我认为我这番话没什么问题,你若是诚心待我的话,就应该也同意。&rdo;然后他也不系扣子,迈步就要往外走。叶春好追到门口,见院门外分明没有汽车,便问道:&ldo;你怎么走?&rdo;雷督理抬手向院墙一指:&ldo;我住隔壁,出门拐弯就到了。&rdo;&ldo;你住隔壁?&rdo;雷督理打了个喷嚏:&ldo;对,我住隔壁。&rdo;叶春好发现雷督理并非冻昏了头,他当真是住到了自己的隔壁。这一条胡同的房子都是他雷家的,他当然可以挑着住。不过舍弃了那样王府一般的大宅子,跑来住小四合院,怎么讲都是一件夸张的举动,这夸张的举动,当然是为了她而做的。勤务兵跑来她这里,抱走了昨夜换下来的床单被褥,又传了雷督理的话,说是家务事可以都交给他那边的仆人去做,她不必亲自动手。她听了,没什么可讲的,看那勤务兵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就抓了一大把奶糖给了那孩子。小勤务兵欢欢喜喜的走了。她独自坐在屋子里,依然是没什么可讲的。坐了片刻,她冷不丁的站起来,又走回了卧室。大床上还凌乱着,她脱了外面衣裳,往被窝里一钻。被窝里余温尚存,是雷督理的余温。除了他的温度,还有他的气味。叶春好闭了眼睛,只觉得心痛‐‐他时常就会让她心痛一阵,他待她好的时候,她尤其容易痛。她知道这痛源自何处‐‐她想要他,又不敢要他。可望不可即,可即不可得,一颗心被一场火烧灼着,怎么可能不痛。她想他如果不是什么督理大帅就好了,不要是督理大帅,也不要是什么少爷公子,她只要他是一个赤条条的人。她宁愿养着他,辛苦也认了,吃亏也认了。不是常有姨太太养小白脸的新闻传出来吗?姨太太能养男人,她自然更能。她独来独往无牵无挂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管得着?她在被窝里胡思乱想,想到最后,却是清醒起来‐‐她不能总这么自己熬着自己,爱与不爱,她都要迅速做出个决断来。与此同时,她的邻居倒是意态悠然,很平静的躺在浴缸里泡澡。叶春好没睡好,但他睡得挺好‐‐比独自一人时睡得好,这更证明了叶春好和他有缘,他俩注定是该同床共枕的。白雪峰托着大浴巾走了进来,雷督理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接住了这一眼,立刻站住,含着笑容说道:&ldo;卑职给大帅道喜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