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擦出一小圈光晕,程野余光瞥见江朝越面色憔悴,眼角泛着红,微怔。
继而开口:“段临渊知道了?”
“嗯。”
程野嗤笑:“自作自受。”
江朝越看他一眼,淡淡开口:“你不也好不到哪儿去。”
程野垂眸,不说话了。
半晌,江朝越缓缓道:“之前找周窈,不是我故意的。”
他一顿,复又开口:“爷爷答应我把我妈接出来,两个条件:第一是订婚。”
“第二就是,阻止你和周窈。”
程野睨他一眼,见江朝越笑起来:“其实本来也不用的,周窈那性子,迟早会走。”
“只不过江朝梦这把推的着实狠了些,她想收买裴朗就威逼利诱扣了人一晚上,谁知道赶上那档子事儿。”
程野手里的烟燃了大半,声音冷下来:“你送她走的?”
“她回了南川。”
江朝越顿了顿,继而开口:“不过我要是你,看她在江家过的那么不痛快,这次一定就让她走了。”
程野神情一凛,声音沉沉:“我要是你,也不会受制于人落到今天这一步,用伤害段临渊的方式换自己的利益。”
江朝越怔了半晌,苦笑:“即使没有爷爷,我和他也不可能的。”
“……他是独子,我妈精神上也不可能再接受这种刺激。”
程野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遇到来接江朝越下班的人,他闲闲问了一句以后打算怎么交代。
段临渊答的坦荡,要是家里实在不同意,大不了就舍了这些东西,两个人拎着行李,去哪儿都能过一辈子。
程野皱眉:“既然做不到从一而终,你开始就不该招惹他的。”
半晌,听见江朝越一声低叹:“大哥,我本来不想回国的。”
“白白成了爷爷手底下的试验品,他用最残酷的方法一个个试,心里装着的哪是江家的孩子。只不过谁能留到最后,谁就能帮江家走的更长更远罢了。”
“当年你父亲是,如今你也是。”
……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直到走进病房,站在老爷子床头,程野脑海里也挥之不去这句话。
他看着缠绵病榻的垂暮老人,突然笑起来:“爷爷,这么病一场,就知道整个江家根本没人真正关心您,您高兴吗?”
老爷子想说话,大概是气急攻心,一时咳起嗽来。
程野轻笑:“当初您也是这么对程小楼的吧,后来现您儿子对那个女人好像也不那么上心,倒是放任不管了。”
“可惜您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了气您,后来干脆不结婚了。啧…年纪轻轻就死了,白人送黑人,听说当时您一夜之间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