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银伸手将这只昏睡过去的红狐捧进怀里,轻轻叹了口气,「纵然你恨我,我也不能让你去。你不愿意与裴元尧生离,却不知道这一去极有可能是与我死别。我们相交多年,我怎么忍心看着你枉送性命?」他刚说完,原本闭着眼睛的红狐,突然之间睁开眼睛,乘他不注意,咧开尖牙在他虎口上用力咬了一口,流银吃痛的愣一下,只这一瞬间,红狐已经如一道流星一般急速的从他怀里逃窜了出去,消失在洞口。流银看着手掌间的伤口,苦笑着跌坐回石凳,嘴里反复的念着几个字,「情劫啊情劫,果然是劫数难逃啊。」裴元尧奉旨进宫。只见皇上一脸忧心的坐在房内,手边放着一迭奏折。一见到裴元尧冲他招了招手,「元尧过来。」裴元尧在他身边站定,行礼,「臣拜见皇上。」「不必多礼。你来看看这些。」说着皇上把手边的奏折递给他,「自从你上次大败轩辕青云,不过是短短几月,羌国居然又派兵扰我边界,你看看这些奏折,着实让朕头疼。」裴元尧接过奏折仔细的看了一遍,「臣愿意为皇上分忧。」皇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的忠心,朕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意贵妃视你如亲子,你们裴家如今只剩你一脉独枝,朕几次三翻派你上战场,实在是对不起你娘和意贵妃啊。更何况,朕也知道你喜欢读书,不喜杀戳。派上出兵实在心中不忍。」裴元尧淡淡一笑,双手抱拳道,「皇上体念臣,臣自然铭感于心。只是我既然身为将军,早就知道『猎犬终需山上丧,将军难免阵前亡』的道理。我的确不喜欢杀戮,但是我的杀戮如果能减少百姓的流血,能保家卫国,造福一方百姓。那便不是罪孽而是功德。我娘和贵妃她们想必也能体查了解。」皇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得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次朕就再派你出征。若是羌国再被打败,谅他们这么急就集兵来犯,想必是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心中不服。这次若能再大败退敌,签下臣服协议,年年进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再辛苦你了。」「这事臣份内的事。」说到这里,当朝天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那你去宫内向你娘和意贵妃辞行吧,这是朕写好的圣旨。你,一道带去。」裴元尧跪下接旨。原来皇上早已经下好旨意命他出征,只是心里还在犹豫舍不得宣布,如今见他这样坚决,才肯痛下决心。裴元尧拿着圣旨由小监领着走到后宫。意贵妃和母亲也是一脸愁容的坐着。看见他急忙问他,「皇上找你是不是让你出征?」裴元尧点了点头,「圣旨已经下了。」「那是无可更改了?」裴夫人望着意贵妃,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哀哀落下泪来。裴元尧微笑着上前安慰夫人,「娘亲何必烦恼,你不是一直说裴家的儿孙不能给爹和爷爷丢脸,难得皇上看重儿臣,你怎么又舍不得了?」「我只要你给裴家露露脸就行了,哪想你天天上战场?你是裴家独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加我还怎么活?」裴夫人一边试泪一边说道。「妹妹也不必太伤心了,元尧有勇有谋,难得皇上如此器重他,这也是替裴家光宗耀祖的好机会。」意贵妃叹着气劝慰她。裴元尧在一旁笑着点头。「只是,」意贵妃话音一转,抬眼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也应该早日成亲,取一位将军夫人坐守府中,最好早日生个孙儿给你娘抱抱,这样她又何至担心到这种地步?」裴元尧但笑不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裴夫人见状有些心急,「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姨母和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裴元尧站起身,掀开衣服跪了下来,「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和母亲和贵妃禀告。」他的举动异常,裴夫人和意贵妃都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好好说。」裴元尧摇了摇头,「这件事实在让我心感内疚,所以我还是跪着说比较好。」听到这里,裴夫人和意贵妃互相望了一眼,心中隐约有不详的预感。「我这一生是不可能再娶什么将军夫人了。」裴元尧抬头看着裴夫人,目光坚定而执着,「我已经喜欢上一位男子,决定与他携手相伴一生。」「你,你胡说什么?」裴夫人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一时脑血上冲,几乎昏了过去。好在身边的宫女,又是倒茶又是顺气,忙成一团。意贵妃一听这话也愣在当场,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话,「你说什么?」「我说我喜欢上一个男子,已经决定与他携手相伴一生。」裴元尧丝毫不畏惧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