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正慢慢地朝她压来,朦胧间似挟带着邪恶的笑。她拼命想挣扎,想挥走那黑影,想推它、踢它,但,她现自己动弹不得……她知道这是梦,她知道自己正在作梦,但这样的梦境逼真骇人,仿佛跳脱了封印,从记忆深处猛地探头恶作剧般,让她浑身直打哆嗦、冷汗直冒,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这可怕的梦魇。
黑影就要逼近、黑影越来越近……她无从选择,可是她不想认命。她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生活,摆脱了不堪的过往,她不要重蹈覆辙。
她不服!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她尖叫、她呐喊、她咆哮,只是仍动弹不得。
就在千钧一之际,就在黑影即将覆上她的刹那,老天啊似乎听见了她不平的控诉,恍惚间,电话铃声传人她耳膜里,吓跑了黑影她费力地伸出手想拿起话筒,但一个梦魇却令她四肢百骸宛如压了个千斤鼎,脑袋翁翁作响,晕眩不已。
终于,她捉到了手机,忍不住吁了口气,带着惺忪的嗓音问道“三更半夜的,妈,你有什么事?”
此笃定的原因是截至目前为止,除了公司的人事资料上以外,这个号码只给过母亲一人。
彼端传来哽咽声,抽抽噎噎地完成不了一个句子。
林洁霜慌了,振奋精神要探究原因“妈,生什么事了?”
“他……你爸爸他……”
“他——怎么啦?”
林洁霜突然感到罪恶,因为她潜意识里希望母亲的回答是他生意外!然而这个“他”
偏又是生她的父亲!
“他打我!”
林母说着又哭了。
“什么?!”
林洁霜震惊不已。“他为什么打你?他凭什么又动手打你?”
“没有啦,只是他心情不好,喝酒后会打我泄而已。”
“喝醉、心情不好就可以打老婆出气吗?”
林洁霜忿恨难平。“妈,你干嘛傻得让他打?他前后总共打了你几次?”
“没有啦,他以前都只是用手打而已,今天他不知是怎么了,变成拿扫把,我躲不掉,我——”
“妈,你真傻!”
林洁霜心疼地骂道。“现代的女人可没必要要逆来顺受去忍受丈夫的暴行。妈,我带你去验伤,然后告他!”
“告?!”
林母语调软化了。“没那么严重啦,好歹夫妻一场。”
“你的婚姻都出现暴力了,还在跟他‘夫妻一场’?他无情在先,你又何必有情有义于他?妈,听我劝告,和他离婚算了。”
一想到自己身上流有一半那男人的血液就备觉恶心。
“可是……”
林母犹豫不定。“不好啦,老夫老妻了还闹离婚,会被笑话的。”
就是这分懦弱才迫使为求自保的她不得不离家十多年!可是,一个没受过多少教育的女人除了以夫为天,又能怎么办呢?
毕竟,气魄与懦弱同时存在人性中。
“难道你想一辈子被他打?”
林洁霜再接再厉试图说服母亲和他分手。
会打老婆的男人最、最、最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