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江云杰迎面走来,他比江云康小三岁,如今十八,五官偏圆,笑起来有种单纯无害的感觉。他刚中秀才后,承安侯就帮他定下光禄寺署正家的嫡幼女,配他庶子身份,倒是合适。
由于都是庶子,两人比其他兄弟走得近一些。
江云康转头看去,等江云杰走近走,并肩朝父亲走去。
江云杰歪头和他小声道,“三哥,我知道你今年又没考中,心中很是郁闷,若是待会父亲说你两句,你可别往心里去。”
同时参加科考,江云杰这个弟弟头一次就中了秀才,虽说名次靠后,但比起没中的哥哥,也算是争气了。
江云康微微勾唇,“四弟说什么呢,我没考中本就是我不好,被父亲说两句是自然,当然不会往心里去。”
他拍拍江云杰的肩膀,见到了父亲跟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古人百善孝为先,就算老子对你再不好,但想要立足,就不能背个不孝、不敬长辈的罪名。
承安候淡淡看了眼江云康,目光很快移到边上的江云杰身上,随后笑着和边上的人介绍道,“这是我第四子,第一次科考就中了秀才。云杰,这位是徐大人,他可是两榜进士出身,若是你有功课问题,大可以找徐大人讨教。”
徐敬文笑着说客气了,江云杰接过边上仆人的茶盏,热情地给徐敬文倒茶,“若是徐大人不嫌弃小侄愚笨,小侄还真有几处疑惑。”
今日来的都是客,徐敬文抬手让江云杰尽管说。
江云杰则提到今年院试的题目,“这些年四海升平,出现不少有名商流,商人有了银子便想抬高地位,可本朝向来更重视农业。院试中问,是否也要打破眼下的平衡,不知徐大人有何见解?”
徐敬文领太府寺少卿之职,正好管工农的事,江云杰的问题看似讨教,实则是在拍他马屁了。
“士农工商,缺一不可。”
徐敬文稍稍坐直,目光赞许地看着江云杰,“但农业是民之根本,不能再有调整。”
“徐大人说得极是,小侄也是这么觉得。”
江云杰看徐敬文的茶盏空了,又帮着续上。
由始至终,都没人提到江云康,或者让江云康发表意见。
他站得腿僵,忍不住动了下,这才引来徐敬文目光。
“侯爷,这位是?”
徐敬文看着江云康问。
承安侯不大情愿地介绍,“这是本侯的第三子,叫云康,是个不成器的。”
说着,看着江云康皱眉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若是不会招待,就先回自个的小院去。”
江云康算是第一次感受到承安候的不待见了,但不等他开口,徐敬文就笑着插话,让他说说对商流的看法。
徐敬文一说话,众人都朝他看过来。
他浅笑回话,“方才徐大人说士农工商缺一不可,既然都不可缺,便需要互相扶持和掣肘,谁更重要的问题,在于一个平衡,而不是谁多了更才行。小侄愚见,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徐大人不要见笑。”
徐敬文听得微愣,他还没听过这样的答复,细想后,又觉得江家三郎好似没正面回答他,想要再问,承安侯却把人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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