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京城又陆陆续续下了几场雪。
院子里的积雪到了膝盖高,江云康每日从承安侯府出发太麻烦,干脆住在木府,他和林氏说好,每五日再回来一趟,有什么事再去木府找他。
看到江云康也搬到木府时,林源颇为高兴,他是不得已留下,之前都是一个人,现在多了个人陪伴,有种有苦同吃的感觉。
冬日的竹屋比较冷,江云康和林源每天早上起来,就先去给炭火炉子加炭。一共要生两个炉子,一个送去竹屋,还一个送去前院的正厅。
木须不喜欢太多伺候的人,故而江云康他们只带了一个书砚来,有时候帮着跑腿,或者劈柴。
当沉浸到读书中时,时间就过得飞快。十一月中江蓉出嫁,江云康休息了两日。
接下来就是去王家帮江云杰请期,不过在此之前,一日江云康和林源出门沽酒时,遇到了和于景山一块用饭的江云杰。
小二刚进雅间上菜,江云康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江云杰殷勤地给于景山倒酒。
林源也跟着看了过去,“咦,那不是你四弟吗?他怎么和于景山在一起?”
江云康也很疑惑,大哥明明发过话,不允许他们和任何王爷或太子的人来往,四弟却在这里给于景山倒酒?
在雅间的人还没发现之前,江云康先带着林源回去,再让书砚去跟着江云杰。
没两日,书砚就打听清楚。
他把主子叫到一边,小声道,“四爷不懂为何入了于小公子的眼,成了于小公子的伴读,如今正跟着于小公子在北斋先生的书屋读书。”
“伴读?”
江云康微微愣住,“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承安侯为什么会有今天的下场,还不就是跟太子挨得太近?
江云康觉得,江云杰的那点小聪明,全用来挤兑别人,真遇到事,一点脑子都没有。
“三爷,这个事,要不要和大爷说一声?”
书砚建议道。
“当然要说,不然再放任下去,好不容易撇清的关系,又要被江云杰那个王八蛋给弄乱了。”
江云康等不了,这天下了学,就去翰林院门口等着。
天上还在下着鹅毛大雪,路上的行人很少,江云康撑伞站在门口,等看到大哥后,立马招手喊人。
江云帆走得匆忙,听到有人喊他,才抬头看去。
兄弟俩上马车后,江云康才拿出准备好的汤婆子递给大哥,身上才有了点暖意。
“三弟,寻常你可不会在翰林院门口等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云帆说话时,舌头还打颤,天儿实在太冷。
“大哥,不是我要挑拨兄弟关系,这个事太大了,我不得不和你说。”
江云康细细地说完遇到江云杰的事,“我让书砚特意去打听的,四弟现在成了于小公子的伴读,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岂不是又要把咱们一家归于太子一党?”
江云帆还没听完,脸就黑了。
紧紧捏着手中的汤婆子,直到手指烫红了,才回神松手,“这事真的?”
“当然。”
江云康保证道,“我何时有撒过谎,大哥也可以让人去打听一下。”
“好,我知道了,你回木府继续读书,我知道了。”
江云帆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虽然期待弟弟们能有本事,但也希望家里兄弟们都能懂事。江云杰这个事,触犯了他的底线。
江云帆回到承安侯府后,便让人去喊江云杰,得知江云杰还没回来,就坐到四房等。
直到天黑后,江云杰才醉醺醺地回来。
江云帆看着面色绯红的弟弟,气就不打一处来,沉声问,“我听说,你给于小公子当伴读,有没有这回事?”
听到这话,江云杰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这个事他没和江家的任何人说,就怕被大哥知道。
可现在大哥会这么问他,还能说出伴读这回事,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噗通。”
江云杰利落地跪下了。
见此,江云帆还有什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