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本能往后缩了缩脖子,快速将手里的奶黄包解决掉,又连喝两口豆浆,噎一噎,然后,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从来北京与堂姐见面那天说起,把变熊以来的所有经历,尽量简洁具体地加以概括。
说完后,抿了口豆浆,见他背靠座椅,目视前方,像是在凝神思忖什么,配合地保持沉默。
可是……
她有问题想问,非常非常迫切的问题。
“嗯……我问你啊。”
她握着纸杯的手紧了紧,“那只玩具熊是不是……”
我送你的?
“是。”
“……”
她还没把话说全呢……
头颅偏转,他静静看向她,释放出令她心甜意洽的柔软目光。
她也觉得是,可,自己胡乱猜测和得到本人证实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心脏早就在他说“是”
的那一瞬,疯狂地跳动起来。
“那……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感觉讲话的声音都变了调,轻飘飘的,“为什么我姐带我去的是你的房子?”
他只字未言,微微垂眼,嘴角很明显地笑了一下。
给唐果的感觉就是,他在笑自己,笑自己的行为乖张。
还能为什么,答案不是已经很清晰了吗?
唐果想到,早在那时,就睡了他的床,用了他的……牙杯,心一下跳到嗓子眼。
举起纸杯,喝豆浆冷静。
连嘬两口,放下来,嘴唇润湿,乳白色的一滴黏在下唇。
莫愁予掠过一记目光,毫无征兆地,抽走她手里握着的纸杯。
吸管管口处,还在缓慢地往下回流,他启唇送嘴里,唐果目瞪口呆,看着半透明的一小截管道里,液体受压爬上来。
拜托,正在想牙杯的事,直接给她来个更冲击神经的,是嫌她心脏还不够刺激吗?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唐果怔怔看着吸管口,摇头。
他没有任何行事后的补充说明,很自然地,将豆浆顺手还给她。
唐果接过来时,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两根指尖,仿若遇到静电,指腹陡然间有点麻。
她低着头,呆呆捧着纸杯,看着吸管发呆,发麻的手指在纸杯表面,摩挲来摩挲去。
早在当初念书的时候,他打篮球回来一身汗,捞起她放在桌上的水杯或者饮料瓶直接对嘴喝,喝光了再去水房洗把脸,夏天有时候还会把整个头也塞到龙头底下冲一遍,然后湿漉漉地回来,帮她给空杯蓄满,或者去小卖铺买两瓶饮料,一人一瓶。
类似共饮一杯水的事件,不一而足,不适应的阶段也早已过去。她现在之所以对着吸管出神,是因为,在听到他说“是”
,看到他微笑沉默后,突如其来的这样一个亲密举动,令她飘乎乎的心,从云端稳稳地落下,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视,是犹如岩石般坚固的,真真实实的感情,他对她的感情。
“是我拜托唐姐安排你当助理。”
水波不兴的语调,截断她的思维波动。
唐果抬头,两人视线接触,他在她愕然的眼底停留两秒,移开目光,看向挡风玻璃外。
一辆一汽大众自东向西行驶而过,司机扭头看过来,莫愁予下颌低敛,拉了拉帽檐。
“那天在滑雪场,准备向你表白,没想到……”
鼻腔发出一声轻笑,“被你抢了先。”
唐果被他中间那一笑,弄得两颊发烫。
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