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把剑深得你心。”
姜芮笑容不变,将衣服放到一旁。
她看着盛子恒凝重拧眉,陷落在花瓣池水中,相当愉悦“本以为你不会让人放下花瓣。没想到还是能接受。”
长湿透散落,没有任何遮挡物,盛子恒上半身几乎是一览无遗。
这次南下并不是征战,盛子恒身上没有任何的新伤口。有一些浅淡的疤痕可以看得出是陈年老伤。这些伤口几乎都落在盔甲无法防护的地方。平日里穿着衣服看不出来,到现在才展露在她的面前。
常年练武,盛子恒的手上应该也是老茧颇多,但从持剑的手来看,骨节长所以并没有显得粗短。
她能预料到盛子恒会说什么“可别又是让我自重。你都可以接连不听我的命令,那我当然也能不听的。这样才公平。”
盛子恒肃然抿唇,缓缓将剑放下。他重新入水,说出了话“殿下衣服送到,可以出去了。”
“事不过三。”
姜芮这般回着话,“我给你下了三次令。”
盛子恒“……”
这事确实是他没有做对。但当时江南状况,明显不可以让他临阵离开。朝廷派遣钦差大臣过来代替他,也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
这等地震,通常只会派遣户部侍郎。这次江南事大,难道说要派遣户部尚书吗?户部尚书那个年纪,匆匆赶到江南,他对江南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
但他也明白姜芮的意思。他三次没听从命令,她便至少有三次可不听他的话。公平。
姜芮就见盛子恒听她说完,沉默坐在巨大的浴桶里,一声不吭。既不叫她出去,也不让她自重。但他也不出来,也不怎么洗身子,就一动不动。
姜芮调侃“怎么。你是不打算洗澡,而要向我表演小火慢炖吗?”
盛子恒唇角动了动。不得不佩服长公主能想出这个离谱的说法。
姜芮见过了盛子恒死去的躯体,见活着的其实也没多少抵触。经历过了战场,断肢残垣都见过不少了,又怎么可能会怕一些活着的身子。至于旖旎的情感,有,不多,更多是她想要他有所反应而产生的戏谑。
她掀开了帘子,走到盛子恒身旁。
拿起梳子,她亲自替盛子恒梳头“沐浴的时候梳一梳头,等干了头会更顺一些。”
感受着水气上升的暖意,和丝的温润,姜芮问着盛子恒,“江南暖和吗?”
“应该是比京城暖和一些。”
她自问自答着,“京城的冬天会落雪,比江南要冷得多。一场雪落下之后,所有好的坏的全部都被掩盖在雪下。下面可能是泥土,可能是尸体。”
不到开春则不会知道。
她很想去江南,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去一趟。要是能够熬过这段时日,行宫建起,她就能去了吧。哦对了,批给行宫的土地给百姓暂住了。等到可以建造行宫的时候,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盛子恒垂下眼,掩盖眼内情愫。
姜芮看不到,依旧说着她的话“每隔一段时间,江南来的官员都会冒出一两个不会烧炭,险些憋死在家中的。科举好考,反而过日子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