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前我就已经下了不知道多少道命令叫他们退下来,如果那个时候他们愿意撤回的话该多好?现在逃下来?你们不是不怕死吗?
卡奥,我们被骗了!被血盟卫押送过来的一个多斯拉克人立刻跪地求饶,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征召奴隶!他们是传说中的无垢者!他们一定是无垢者!世界上只有无垢者能在我们的冲锋下不动摇!
马人重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他们纵横整个厄斯索斯,遇到的哪一支军队不是一触即溃?除了几百年前的科霍尔之战的传说外,多斯拉克人根本没有过战败的记录。
无垢者?!听到这个名词的瞬间,马科卡奥如梦初醒。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是无垢者!难怪他们能抵挡住我们这么次的冲锋,原来他们是无垢者!这种事只有无垢者可以做到!
如果我早知道他们在这里部署了足足六千无垢者,我怎么可能率军强行追赶上他们?即使是在满状态下,我也未必会选择亲自和无垢者硬碰,而要把他们留给卓戈去解决!
那个狡猾的伊恩!他居然把无垢者伪装成什么征召奴兵来骗我追击!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那个狡猾的家伙。
当初他几乎是两手空空的跑去潘托斯,当他离开的时候,他带走了丹妮莉丝,带着了伊利里欧的龙蛋和财富,还给潘托斯留下了一场浩劫。
而最终,他却成功地让我们都相信这些坏事都是那个叫做戴伦·格拉夫森的家伙干的!
就这种人,我们为什么敢去算计他,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啊?
吾血之血?血盟卫看到马科卡奥沉默不言,便再次出声询问道。
临阵马科说着一顿,他本来向说临阵脱逃,格杀勿论的。
但杀了他们,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又算什么?
真要再向河岸边那些重新集结好的无垢者再冲一次吗?
马科深呼吸了一口,看向了已经撤出了敌人射程的骑兵们。
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嫡系精锐,他们只损失了三分之一,但体力消耗的非常严重。直到这一刻,自己最大的家底还算在,但如果再冲锋一次,这些人还有多少能回来,能不能回来,就是个未知数了。
要用这么多人的命去保自己的辫子吗?那太蠢了。
可是,可是
马科卡奥?你怎么了?另一个血盟卫注意点到马科的状态实在是不对,开口询问到。
我马科艰难地张开了嘴。
他想撤,很想,从天空观察全局的伊恩·猎鹰一眼就看出了马科卡奥的心思。
但同时伊恩也很清楚,但作为一个多斯拉克人的卡奥,马科根本无法下达这道命令。
被裹挟在群体之中的人,是不会被允许有自己的个人意志的。
资治通鉴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十六国时期,冉魏皇帝冉闵围攻襄国,久攻不下,直到次年三月,襄国得到援军,冉闵派出的两路阻击援军的兵马皆败。
敌方三路大军云集,向冉闵寻求决战,冉闵在副将王泰的建议下本想避其锋芒,但道士法饶在此时向他说出了一句‘今贼至,又避不击,何以使将士乎?’,便让冉闵改变了想法。
最终冉闵选择全出出击,硬着头皮决战,并一败涂地。
那么为什么这句话会对冉闵造成这样大的影响呢?
因为法饶这句话事实上是在提醒冉闵,他已经被自己的军队所裹挟。
冉闵手底下的军队主要是什么成分?
‘班令内外赵人,斩一胡首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职悉拜牙门。’
这些军官都是靠杀胡令晋升上来的,不管他们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复仇还是加官进爵,杀到这儿都已经杀红眼了,这个时候要不要继续杀,那已经是主帅说了不算的了。甚至如果在这个时候你想要阻止他们继续,他们反而会直接杀了你,然后选出新的领袖。
所以冉闵称帝之后只能一直不断的向北进攻,杀光石家人之后就要去杀所有羯人,杀光羯人之后就要去杀所有胡人,穷兵黩武,最终败在前燕手中,政权昙花一现。
而多斯拉克人和这其实非常像,他们本身就是被他们的文化和传统所裹挟的群体运动。
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战死的卡奥,而没有战败逃走的卡奥。
因为卡奥们知道,一旦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勇气不足以匹配卡奥这个身份,他们马上就会被自己的手下杀死,然后被新的卡奥取代——这也是很多时候多斯拉克人哪怕是面临非常惨重的伤亡也一定要夺取胜利的原因。
果然,马科卡奥虽然想要尝试撤兵,但他甚至没能说服自己的三个血盟卫。
在三个血盟卫的一致反对下,马科不得不放弃了撤退的想法。
最终,他下令将预备队调集到了前阵,然后让刚刚撤回的骑兵队去更换了一些状态稍微好些的马,并向他们下达了休息两个小时,然后再次进攻的预令。
这是一段不短的时间,马科依然在等。
从时间上看,敌人应该已经彻底完成了将从卓戈的卡拉撒里掠夺的马群转移到南岸的任务,理论上其实前面那些无垢者已经没有了继续坚守的理由。
所以马科期待着,敌人能够在这段休整的时间里上船逃离。
但他无疑会失望,因为他的对手和他一样,已经对这场战役赌上了一切。
费莫尔趁着这段时间将中军和右翼后阵的士兵集结在了一块,将他们重新编了队,并收拢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那些来自前阵和新吉斯方阵里的溃军,指挥着他们从周围战场收集了更多的尸体和杂物,增强了他们面前的尸墙。
还是没写完,看到很多读者觉得我又g了,所以提前发了。
其实从字数来说,应该是不比每天更两千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