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回头好笑的看着她,“我自己去取车,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奈奈摇头,“一起吧。”
挽着他的手并不松开,被这么依赖着真一自然是高兴的,第一次有机会像包容宠溺小孩子般摸摸她的头发,又将她往怀里楼紧了一些,然后才和她一起去了酒店的停车场。
回到家时小皋小莲已经睡了,娜娜和艾露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见他们两个一块回来也不奇怪,尤其是娜娜,似乎已然完全适应了这个刚刚住了几天的家。暧昧的冲奈奈眨眨眼,奈奈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的娜娜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没有过去记忆的她似乎并不是特别急切的想要回忆起曾经,泰式和伸夫也不再像初时那般急切的希望她恢复记忆了,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他们似乎也只要求顺其自然就好。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小皋提醒奈奈说后天下午是家访日,“妈妈妈妈,你可千万别忘了早点回来~”
小皋软绵绵甜腻腻的声音在奈奈的耳畔不断的重复再重复,生怕一般忙碌非常的妈妈忘记了她和小莲自入学以来第一个重要日子。
奈奈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尖,“知道啦,我后天下午不出门,一直待在家里等着你们老师出现总可以吧?”
说着伸手去将另一旁小莲嘴角的奶渍抹掉,“小莲也要对妈妈有信心。”
真一在一旁插嘴调笑,“没关系,如果你们妈妈后天下午出逃,我就去公司把她抓回来。”
说着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奈奈嗔怪的白他一眼,让他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小皋小莲偷偷捂嘴笑起来,四个人,像极了真正的一家四口,和谐温馨的让人羡慕。
娜娜在一旁看着,不知怎的竟突然觉得迷茫极了,初醒时,她的记忆世界中只有一个自己,除了知道自己叫娜娜是个日本人外,再想不起其它。在酒吧唱歌,也只是一次意外为之,从那之后,熟悉而又陌生的歌词曲调总是不断的从她脑海中蹦出,四年,就是靠着唱歌过活。
曾经,她觉得没有记忆也无妨,照样她还是她,可是现在……她迷茫了,突然有些羡慕奈奈,她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有爱她的真一,有真正的事业,有周遭好友的关心……而她,却是身无长物……他们从不主动的告诉她过去的事情,她不问,他们也不提,那么现在呢?她是不是该去主动了解曾经的自己?即使……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要回忆过去,过去只能让她更痛苦……
娜娜恍过神出,才发现奈奈已经在帮小皋小莲穿外套了,她走去一边接过小莲的外套帮他穿,一边开口道,“奈奈,能让泰式下午过来一趟吗?”
似有些意外她会主动找泰式,奈奈微笑着侧头,“当然可以,娜娜不是有泰式的电话吗?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的。”
“呃……”
精致的小脸立刻布满了尴尬的红晕,呵呵干笑两声,“我……我忘记我有他电话这件事了……”
于是她这句话的声音刚刚落下,从楼上拿东西下来的真一就很不给面子的喷笑了,“娜娜……哈哈……你真是太搞笑了……笑死我了……哈哈”
绯村雅正从早上进公司开始就一直阴沉着脸,周身都在散发着可怖的低沉冰冷气息,这让平时见到他会害羞问好或趁机告白的女职员们在今天纷纷望而却步,男职员更是退避三舍。
原来绯村君生起气来这么的有气势……此想法来自于见惯了平时总是三分浅笑待人的绯村雅正的缘缘斎众员工们……
奈奈奇怪的看着今天明显不在状态中的自家助理,“把上一季度的服装汇总给我……绯村君?绯村君?”
叹气一声,“绯村雅正!”
“啊是,社长。”
看着他慌慌张张的回神,又慌慌张张的去翻找文件,奈奈摆摆手,“不用找了,我刚好想休息一下。”
指着对面的椅子,“坐下陪我说说话。”
默然片刻,“是。”
“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
“我和你一起工作了两年,第一次见你在工作的时候这么魂不守舍,不要用随便的话敷衍我,如果不方便说就直接说不方便说,个人隐私权我还是很尊重的。”
绯村雅正皱着眉听着奈奈的话,直到现在奈奈才注意到,他今天的脸色不太好,眼睑下有些发青,新长出的胡渣也没有刮,衣服也有些褶皱,邋遢一向不是他的作风。绯村雅正最是重视个人的仪表形象这在全公司都不是什么隐秘。
良久,他低声开口,“也没什么不能对你说的,昨天家里出了点事,我妈妈在我不在的时候吃安眠药自杀,不过幸好发现的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垂着头,头发遮挡住了他面上的表情,看上去清冷却又无助。这么大的男人,此刻和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童没有任何的区别,自杀,又是自杀,小松奈奈也是怀着小皋小莲时选择了自杀,女人,为什么都要这般以如此可悲的方式来终结自己的生命反抗命运的不公?
她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麻木的无奈……
“伤心吗?”
她问他,没有任何的声音起伏。
自嘲的笑声自他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怎么能不伤心,我以为她早就从过去走出来了,直到昨天为止,我还都在做着自以为是的梦。”
“女人其实都是傻瓜。”
她如是说,这其中自然包括前世的她……
“可是我母亲她曾经骄傲的向我宣布说从此以后要彻底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他突然激动抬起头冲她大吼,“为什么要骗我!我以为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她都看到了!我以为她真的从过去走出来了!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奈奈起身走到他身旁挑起他的下巴,拨开他脸色凌乱的发丝,将他那张比女人还要完美的英俊面颊漏出来,用纸巾细心的将他脸上的湿痕抹去,“放你两天假,去陪陪你那个可怜的母亲吧。”
然后似不放心的叮嘱,“不要把你男人的思想套在女人尤其是已为人母的女人身上,你只要做个尽责的儿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