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怔怔地看着她。
郝紫菲红唇微动,残忍的话语传入她的耳中:“皓皓不是陈景波的儿子,他是个野种,知道吗,是个野种!”
“不可能!”
宋言猛烈地摇起头来。
当初她之所以大学刚毕业就放弃工作的机会跟陈景波结婚,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啊!
大学毕业那晚他们同学聚会,她一时酒醉跟陈景波生了关系,后来就有了孩子。
虽然那时候她跟陈景波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但她并不想这么快的,想要再多相处几年之后再跟他结婚。但有了孩子之后,她也就软化了,急匆匆就跟陈景波结婚,在家养胎了。
现在郝紫菲竟然跟她说——
“那晚,景波……”
郝紫菲贴在宋言的耳朵上,轻轻说了些什么。
宋言听着,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
现在陈景波已经没有再踩着她了,但她却依然觉得胸口似乎被卡车给压榨着似的,憋闷疼痛得喘不过气。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成了乌青色,身体轻轻抽搐起来,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越来越涣散。
她听见郝紫菲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医生跟我说化疗已经让她的心脏血管很不好了,受不了气,随便气一气就会死,既然如此我们就气气她好了,她自己死的,不关我们的事……”
强烈的激愤从心里涌起,宋言多么的不想死啊,她想蹦起来挥舞拳头,重重地将这两个人给打趴下,但黑暗却涌过来将她拉进了无边的深渊……
……
海城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的病房内,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躺在床上闭着眼,纤长的睫毛轻轻抖了两下。
床边坐着的人立刻就捕捉到了这细小的动作,说起话来:“不要装死,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既然醒了,就做好心理准备,后天去酒店吧。”
说话的人是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穿着仿制的阿玛尼连衣裙,提着廉价的假LV包。
病床上的女孩没有反应。
那女人被激怒了,低吼道:“你不要以为自己吃了一次安眠药,你爸爸就会心软,你在家里这么多年,我们供着你白吃白喝和学费,你也该为这个家做点贡献了吧!”
说着揪住女孩的衣领搡起来。
在她的暴力行为下,女孩的身体颤了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有片刻的茫然,但随即目光就变得清明锐利。
她抬手握住那女人的手腕,静静道:“放手,莫绍静。”
“哎呀,你竟然还敢直呼你妈的名字了,我看你简直是混账!”
女人怒上心来,丝毫没理会女孩的警告,凶巴巴道,“我告诉你,酒店你是去定了的,即便你再吃一次安眠药死了,我也得把你的尸体拖到酒店去跟苏家五少爷交差——啊!”
话没说完就被痛呼声打断,她的手腕被那女孩大力扭住,不得不撒开手来。
她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对着女孩破口大骂:“秦璐寒,你个贱货,竟敢打我!”
女孩缓缓坐起身来,目光冷冽地落在她的脸上:“我让你放手了,是你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