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龙洢云淡淡地说:“应该不怎么样吧。景仲是谁?闻名遐迩的暴君,他恨毒了大邯。贱婢落到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而且,我听说都统的酋长多罗,他的小女儿看上了景仲,已经启程从都统去往柔丹国都了。”
提起画溪,龙洢云就恨得银牙咬碎。
她养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敢勾搭主子看上的男人。
送去柔丹简直便宜她了。
依她的脾气,把她大卸八块才够解气。
“这不就得了。正主都能收拾得下来,更何况一个只是眉眼相似的替代品,若他们真有些什么。你是主,她是仆,还收拾不下来么?”
皇后纤指抚过龙洢云的鬓发,说:“其他的你倒不必操心。过几日,骆葭瑜要跟她父亲回京述职了。”
骆葭瑜,定西王骆恒的女儿,容貌昳丽,胆识过人,才学颇高。
早年萧家曾和骆葭瑜议过亲。
“骆葭瑜?她不是和永安侯秦家定过亲吗?当年萧家向骆家提亲,骆王爷亲口说的。”
“话虽如此,两家的婚事却一直没有正式定下来。我猜是骆葭瑜不同意,她打小随她父亲南征北战,是个心有丘壑的姑娘,她若同意了,两家婚事怕是早早就定了。除非她不肯,骆恒总不能强逼她出嫁。但若真是她不愿嫁与秦家公子,说明这姑娘心底是有大主意的。”
皇后红唇开开合合,嘴角噙着笑:“若她盯着京城看,难保她不会把主意打在萧家上头。虽说你与萧若庭已经赐了婚,但她自小长在边城,受蛮夷影响,胆大开放,不受中原礼教束缚,难保做成什么出格的事情。”
“凭她是什么人,敢动我的东西,让她有来无回。”
龙洢云愤愤。
皇后道:“话虽如此,但如今边关不稳,你父皇用得着骆家,不会轻易动他们。他只管成日逍遥快活了,可不会管你好受不好受。”
“人呐,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皇后拍了拍龙洢云的手。
龙洢云若有所思,道:“是,女儿明白了。”
*
画溪看到园子里的迎春花开了,黄灿灿的,堆着花团锦簇。
她采了一把,插在广口瓶里,有气无力地搭在架子上,偶尔散出不经意的清香。
她坐在案边,一只手捂着帕子,口中不住咳嗽,另一只手伏案写字。
“你在写什么?”
景克寒提着一张弓,小跑着过来。
看到纸上横平竖直的大邯字,他撅了噘嘴,说:“我不认识。”
画溪喉咙痒酥酥的,轻咳了两声,说:“这是大邯字,不是柔丹字,所以你不认识。”
“你不学柔丹文吗?”
景克寒歪着脑袋问:“你嫁给王兄,现在不也是柔丹人了吗?”
一帘相对的景仲闻言,掀起眼皮扫了画溪一眼。
画溪被他问得尴尬不已,忙岔开话题,问他:“今日没去念书吗?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