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盥洗之后,画溪先服侍景仲躺下。
她头发湿了,还在滴水,就坐在床边,用丝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上的水渍。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她还在摆弄。
景仲瞥了眼她纤细雪白的手腕,就她这么慢慢擦着,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弄完。
他坐起来,一把捞起她的长发。
墨黑的长发沾了水,沉甸甸的,又闪着乌黑的光泽。
像是一块极好的墨玉。
他向画溪摊开手掌,画溪反应了下,才知道他是要丝巾。
她犹豫片刻,才将丝巾递过去。
景仲喉结微动,道:“丝帕哪有棉帕擦头发快。”
怨不得擦了大半夜,还在捣鼓。
画溪说:“用丝巾头发顺些,用棉巾擦了头发,干得虽然快,但头发没那么柔顺,不好看。”
“胡闹。”
景仲扔了手中的丝巾,捞起她枕边放着的巾子,粗鲁地擦着她的头发:“水留在头上,容易害风寒。你还想多吃两日药?”
他手法这么粗鲁,头发干了之后还不知糙成什么样儿。她下意识一躲,景仲用棉巾卷住她的发丝,用力攥住。
“啊。”
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画溪忍不住痛呼出声。
“别动。”
景仲恶狠狠地说:“再乱动,把你头盖骨都扯下来。”
手里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
画溪捂着嘴,恨不得把嘴封上,端端正正坐着,不敢再乱动了。
熄了灯,两人并肩躺到床上,景仲缓缓阖上了双眸。
外头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绵绵不绝。
默了良久,画溪才鼓起勇气缓缓开口问:“王上,你睡了吗?”
身侧没有传来声音,许是睡着了。
画溪悬在嗓子眼的心刚放到胸口,就听到身侧的人“嗯”
了声。
画溪好似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你有话同孤说?”
景仲问。
“嗯。”
画溪犹豫了下,终还是开口了:“我听他们说王上近日许是要折返柔丹了。”
景仲转眸,看向她。
昏暗夜色下的小姑娘,脸上有几分迷茫。
景仲知道她要问什么,甚至猜到了她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不就是想知道自己会如何安置她么?
“嗯。”
半晌后,他轻笑出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