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信城已经是一座再和平不过的城池,鼓楼最先的作用荡然无存。无需人再彻夜不眠地守在楼上,就为盯着四面八面,以免蛮子入侵。
如今的鼓楼,仅作观赏之用。
景仲放下画溪。他身上冒了汗,于是脱下披风,画溪接过,挽在臂弯间。
景仲走到栏杆边上,朝远方眺望。
画溪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万家灯火亮着,在夜色下亮成一片橘黄,看上去分外温暖。
“以前从这里看过去,除了荒林还是荒林。”
景仲道:“如今有了市井,还有了高楼,夜里灯火如星,比起大邯都城,如何?”
画溪道:“我常年住在皇宫,眼睛望出去,除了宫墙,还是宫墙。不知大邯都城究竟如何。”
“那不妨事。”
景仲道:“柔丹乃至整个北方,还有很多信城这样的地方。终有一日,孤会让灯火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来。比大邯都城胜百倍,胜千倍。”
画溪愕然,又朝远方的灯火望去。
融融一派暖色。
她毫不怀疑景仲有如此之能,天下人都知,景仲是列国近些年出的最了不起的君王。
她早知,他的雄心,远不止柔丹。
“王上。”
画溪犹豫了下,问道:“王上是否有剑指南方之意。”
近半年来,他征河兴,收江丘。
柔丹附近的小国纷纷归入柔丹疆土。
再往南……便是百越之地。
“有何不可?”
景仲转头看向画溪,眉宇间的豪气与豁朗一览无遗。
“且看着吧,孤必让这天下再无蛮荒。”
他挑了挑画溪的下巴,令她抬起头与他对视:“孤的王后。”
正要开口答话,画溪一张嘴,“阿嚏”
一声,打了个喷嚏。
景仲皱了皱眉,抬手抹了一把脸,道:“王后真会扫兴。”
画溪窘得脖颈都是红的。
“把披风穿上。”
景仲看着她,淡淡道。
画溪说:“我还有些热。”
景仲却不由分说,从她手里拿过大氅,披在她身上,然后手臂向前一伸,将人搂入怀里,系着她胸前的绦带。
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耳畔,画溪偏过头,看到另有几人登上鼓楼。
“有人来了。”
画溪轻轻推了下景仲,示意他松开自己。
岂知这人非但没有松开她,反是将人搂得越紧:“怕什么,你我是夫妻。”
他朝那几人扫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又不是出来偷晴的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