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岔开话题:“我头有些晕,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她的回答让景仲很满意,他伸手去端茶水,旁边随侍的小宫娥忙去帮他添茶,他淡淡瞥了一眼,小宫娥触到电门似的放下茶盏。景仲给她倒了一杯茶,凑到她唇边:“不会喝,学别人喝酒做什么?”
画溪就着他的手饮下那杯凉水,浮上来的火气堪堪压下些许,她极力朝景仲挤出一许笑意:“别人的酒或可不喝,公主的酒不得不喝。”
她向景仲弯了下唇角:“若无她,便无今日的你我。”
景仲支着下巴,打量着龙洢云。这样的宴会没意思透了,他无聊透顶,画溪的话终于让他眼中多了几分兴致。
“她就是你的公主?”
景仲皱了下眉头,半垂着眼,瞥着画溪。
画溪眸光顿了顿,伸手去拿桌上摆着的一碟桃酥。手刚伸过去,长长的袖子拖得很不方便,就又缩回了手。过去的事情她早就不放心上了,对龙洢云的恩,在她被送上马车的那一刻就偿清了,因她而生的怨,在和景仲成亲的那天就烟消云散了。如今和故主重逢,她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堪。
甚至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轻松感。
终于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划清界限。
“是啊。她就是公主。”
景仲将她细小的动作收入眼中,亲手拿起一块桃酥凑到她唇边,道:“虽然你爱说谎,但至少有一件事你没骗我。”
画溪瘪瘪嘴,无语地瞥向景仲:“什么事?”
景仲俯至她耳畔,启齿道:“你果真比她美。”
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到当年初到柔丹的那个晚上。
她诚惶诚恐地服侍她的君主,他的夫。
而他高高在上,用不近人情的冷酷话语威吓着她。
那时他是九天之上高悬的月,她是凡尘泥淖里打滚的雁。
是他屈尊降贵,走下苍穹,将她从泥淖中拉起来,梳净她的羽翼,让她得以翱翔。
她相信自己,终有一日能与他比肩。
她笑着弯起唇角:“我不是最美的,只因我是你的妻,你才觉得我美。”
她知道,这个男人眼中,他的东西是最好的,他的人是最美的。
他的眼睛只随他的心走。
喂她吃完一块桃酥,他又另取了一块轻轻蹭了下她的唇,道:“李蛮蛮,你的嘴巴抹了蜜?”
画溪悄悄抿唇笑了下,轻轻咬了口桃酥,吃多了有些腻,她皱了皱眉,慢慢嚼着。
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瞟来,瞧见这一幕几乎都目瞪口呆了。不是说景仲是杀戮成性的暴君吗?怎会亲自给他身边的女子喂食?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龙洢云已经吓得无法开口,一个已死之人,死而复生,还留在景仲身边。
画溪……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她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龙洢云不敢再想了,只觉得脑子里懵懵的,乱成一团。
景仲觉得索然无味,问画溪:“什么时候回去?”
“你若走,有谁敢拦你?”
画溪声音柔柔的。
“你啊。”
景仲道:“你目中无人,对我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