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气的脸色涨红,“陛下如此宠爱阉人,置祖宗规矩于何地?!”
“祖宗规矩?”
端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我还当先帝早将祖宗规矩破了个干净,原来还是有的么?”
大臣一噎,“陛下······”
端献端着茶杯,笑道:“先帝违祖宗规矩的时候,爱卿是如何劝谏的?可有以头抢地,撞柱以谏呀?”
大臣面色慢慢的白了,“微臣······”
端献摆摆手,声音淡淡,“先帝违逆祖宗规矩的时候也不少,怎么他可以,朕就不能了。诸位爱卿未免过于偏颇。”
大臣脸色变换不定,终于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
后头再有老臣劝谏,端献大都这么回答,年老的大臣在先帝那里吃着亏。但凡端献提起这一点,他们都无话可说。毕竟端献是活的,劝谏活人是文官本职。而先帝是死的,死人是一句坏话都说不得的。他们这些耍嘴皮子的,最懂得其中微妙。
明净轩前边种了好些竹子,挺拔青翠,很像成王府的清竹轩。当初端献离开成王府,一把火烧了清竹轩,满院翠竹和那度过了一年时光的屋子统统变成了灰烬。姜善后来一眼都没去看过。端献知道,姜善对于自己的做法,是有怨的。
姜善提衣走进明净轩,左边的明间用作书房,开了一扇扇形的窗户,窗户正对着竹林,窗口廊下摆了盆美人蕉。
端献站在书案手边,拿着描什么东西。
姜善走过去,“原来你在这里,丰兴在找你呢,急得跟什么似的。”
端献提沾了些墨,“左右都在宫里,还能出什么事么。”
姜善摇摇头,问道:“在做什么?”
端献叫他过来看,只见宣纸上画了一座高楼模样,连带内里布局都粗粗的画了出来。
“你畏热,宫里又没有避暑的地方,我便想建这么一座楼来。”
端献道:“你看,在湖边移栽一些枝叶繁茂的树,将日头挡的一丝不漏,必然凉爽。到了秋冬,依旧住回这明净轩。”
姜善点点头,道:“确实好心思。”
端献看了看他,笑道:“你既喜欢,我就吩咐人去建了。”
姜善说好,事实上,这座楼是无论如何都要建的。它不单单是一座楼,更是陛下与文官集团的又一次交锋。如果这一次陛下退了,那么日后对于姜善的攻讦,便更难招架了。
丰兴从那边过来,还没进屋子就看见了窗口的端献,他行礼道:“陛下······”
端献抬眼看他,“怎么,有急事?”
这个急字就很指得揣摩了,丰兴还在思量,却见里间榻上坐着个人。丰兴瞬间明白了,回道:“倒也不算太急。”
端献目光透着满意,“既如此,过会儿再来回吧。”
“是。”
姜善坐在榻上摆弄一把扇子,端献看了两眼,问道:“手里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