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敢跟他亲近,一来是怕污了名声,二来,万一日后出了事,牵连自己。
掌柜对池长静好的出奇。
就连上街,也吩咐他跟着去,好好盯牢了,别让出了什么岔子。
其中肯定有什么名堂!
池长静叹道:“我找胡爷,是自己有些事要求他,跟掌柜还有米铺,没有任何关系。”
阿眯这才稍稍放心,忙道:“我帮你去问门房——”
门房见两人短衫布衣,一副伙计模样,竟然要见胡爷,当场就鼻孔朝天翻白眼。
阿眯好话一溜溜的脱口而出,又说有很急的事,竟然把米铺掌柜也抬出来说。
两人严然成了替人跑腿的,若是搁误了胡爷的要事,吃罪不起。
连捧带恐喝,直把那狗眼看人低的门房说的一愣一愣的。
连忙真的进去给他们通报去了。
池长静听的目瞪口呆,直抓着阿眯的手,一脸的崇拜。
“阿眯,你好厉害……什么时候我才能象你一样?”
在人前能够这样毫无拘束的畅所欲言呢。
阿眯瞪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咽了咽口水。
想抽回来,又怕太明显了。
下人一去通报,也刚巧胡爷正在府上,听说米铺有要事来报,竟然只打发两个伙计过来,不禁大为奇怪。
池长静自然让阿眯留在门房中,自己一个人去见胡爷。
阿眯不肯,非要陪着去。
池长静极为为难,只得和阿眯一进入内。
八月时节,桂花飘香。
只见婉延的五彩石子路旁种满了桂花树。
没有繁花艳卉的浓香袭人,只有淡香幽影的缱绻缠绵。
有微风抚过,洒落点点金黄。
头发上,衣领上……都染上了这淡淡的幽香。
胡爷收山之后,便不大管事了。
生意上的事都交给几个儿子打理,自己专享清福。
他午睡被扰,这会儿坐在花厅,喝着桂花茶依旧显得有几分不悦。
“你不是那个……那个……”
胡爷见池长静极为眼熟,年纪大了,一时间想不起来叫什么。
旁边贴身仆佣,立刻凑上前,低声嘀咕。
胡爷‘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他微一沉吟便将池长静的来意猜了个大概。
便吩咐仆佣将阿眯先带出去,只留下池长静一人。
“小人池长静给胡爷磕头!”
池长静跪下便要拜,胡爷忙道:“不用太拘礼,行啦,起来罢。”
池长静还是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立在一边。
“你给我行了这样大礼,我不帮你倒真说不过去了。”
池长静愕然,迟疑道:“小人还什么都没有说……”
胡爷捻须笑道:“你还不是为了叶青松的事而来?难道我猜错了?”
池长静忙点头。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是想跟叶青松回去么?”
“不!不不……”
池长静立刻连声反驳,慌忙又跪下来。
“让你不要跪,起来说话。不要怕,有我在,叶青松拿你没办法的。”
池长静跪着不起来,眼泪忽而流出来:“小人,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可是老爷来了,小人的卖身契还在他手上……”
“卖身契?你是叶青松的家奴?”
池长静摇摇头,凄苦道:“小人的爹将小人卖身给老爷二十年——”
依稀还记得那个上元之夜,他看戏看的如痴如醉,在吃过了元宵,直到戏散场,他走在最后,依旧连留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