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呐呐的:“那还能怎么样啊?总不至于真像林妈妈说的那样,下耗子药把它给药死吧!”
药死?王迎璋微微一怔,还是林氏说的?
她瞳孔猛缩,忽然想到一件事……
算算时间,那件事情应该已经开始了,那是不是……
她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身体却疲乏得厉害,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呵欠。
福妹连忙侍候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拉好帐子:“不管怎么说,姑娘还是闭上眼,就算睡不着,也闭上眼养养神,说不定就睡着了呢!”
王迎璋一点睡意都没有,忍不住的打呵欠不过是如今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已。
但,她没有反驳,由着福妹侍候着她躺下。
福妹吹灭蜡烛,屋里再次陷入黑暗之后,王迎璋开始用心的从模糊的记忆之中搜寻有用的信息……
纵使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王迎璋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
福妹给她拿来衣裙,侍候着她起身。
王迎璋板着一张脸,不言不语不笑,一脸的面无表情。
“姑娘这是没睡够还是还在生气啊?”
看着在福妹的侍奉下,一脸不高兴的王迎璋,端着温水进来的丫鬟关心的问了一声。
说话的是喜妹,另一个看着王迎璋长大的丫鬟。
福妹、喜妹都是农家女。
是那种家境贫寒,家里只有两三亩薄田,忙时种田闲时打零工、年岁好一家老小还能混个温饱、勉强度日,年岁不好就得饿肚子,甚至卖儿卖女才能活下去的农家。
王迎璋两岁那年,宁州雨水少,收成比往年少了三成。
这其实也算不得很糟糕的年岁。
家境好的就不用说了,家境不好的,勒紧裤腰带、多打点野菜、多吃几个月稀的,也还是能熬过去。
但宁州太守好大喜功,不仅没有因为收成少而减免任何赋税,反而加了好几项税,似乎这样就能向上峰证明他治理有方,年岁不好却依旧把宁州治理的欣欣向荣一般……
这对艰难度日的农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为了凑齐税钱,也为了能活下去,不少人家卖儿卖女——主要是卖女儿,毕竟男丁是要传承香火的,除非是真到了不下去,卖身富贵人家反而能的一条活路的时候,是没有人家会卖男丁的。
被卖的女儿多是十岁上下。
这倒也算是惯例了。
除非是那种长得极好,一看就是美人胚子的,七岁以下,就算会干活也干不了多少活的小丫头没人买。
已经十一二岁、再过两年就能嫁人的,与其冒着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风险,不如咬咬牙再养两年收聘礼。
聘礼或许没有卖身银子多,但名声好听,姑娘还能贴补娘家,细水长流之下,说不得更好。
那一年,福妹喜妹都是八岁,正好是能做不少事情、嫁人却又还早的年纪。
她们都被狠心的老子娘卖给了人牙子,又从人牙子那里被卖进了王家。
进了王家,王迎璋的母亲崔琳身边的李嬷嬷简单的调教了几日之后,就把她们放到了王迎璋身边。
喜妹打趣的话没让王迎璋有半点反应,倒是福妹没好气的白了喜妹一眼,道:“隔壁院子那狗昨儿晚上叫了一夜,姑娘一夜都没睡安稳,心情能好就怪了!”
昨夜灭灯躺下之后,福妹一直没敢睡沉,自然知道王迎璋也没有睡着的事实。
乖巧的王迎璋是个睡觉极不老实的,越是翻得厉害就越是睡得熟。
下半夜她一直安安静静没声响,恰好说明她没睡着或者说睡着了却没睡踏实。
喜妹吐了吐舌头,知道福妹是在怪自己提不该提的事情,她笑嘻嘻的道:“是我说错了!姑娘,林妈妈在厨房里给你煮小馄饨,你洗漱好就能吃了!”
林妈妈?是奶娘林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