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我想帮奶奶洗一洗。”
“我们一起。”
两个人配合默契地替奶奶擦洗身体,奶奶的身上没有什么异味,褥疮却更严重了一些,最深的已经隐约可以见到骨头。
英子擦到那里的时候忍不住哭了起来。
“奶奶已经感觉不到了。”
“可是我能看见。”
两个人小声说着,护工回来了,站在外面看了一眼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拿着一瓶药。
“擦这个药。”
护工把药递给了他们,“人总有到这一步的时候,孙奶奶算是不错的了,隔壁那个躺在加护病房没人管已经一年多了,医生已经判定了脑死亡,家属就是不肯拨管。”
“为什么?”
英子替奶奶抹药,给褥疮抹药是很疼的,奶奶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
“离休干部医药费全额报销啊,工资也高,不拨管家里就多一份收入啊。”
英子手一颤……
周林海接过了药替奶奶擦抹,“我们在等我三叔,他因公出国了,明天的飞机。”
“明天……”
“老人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意识了,活着就是为了子女。”
护工念叨着。
明天啊……
作者有话要说:周林海在这个时期还没把英子当女人看呢,我刻意让这两个人关系“清白”
一点,否则总有一种“包养”
的感觉。
英子和周林海“好”
是在两人的地位相对平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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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告别(二)
人生中最难之事无非是生、老、病、死,对于死,最难面对的除了死者本身,怕就是活着的人了。
人们总忍不住问自己,如果我能在她活着的时候多做点什么,是不是就不会遗憾,是不是就不那么难受那么愧疚。
英子站在遗体告别仪式的最外围,听着那些她不认识估计奶奶也未必熟悉的人念着悼词,看着奶奶极尽哀荣,心里却想着奶奶的笑容,奶奶那些“无意义”
的话,奶奶的倔犟和奶奶的狡猾。
也许奶奶从来都是清醒的,比很多清醒的人要清醒得多。
葬礼结束之后,周林海拿出了一封信,这封信是爷爷奶奶都在的时候写得一封信。
做为一对革命者,他们对自己的身后事看得很淡。
在信里他们详细记述了自己这一生的得失,认为做为一个坚定的革命者应该看淡生死,死后希望将遗体捐给医学研究,在医院研究结束骨灰火化后希望将骨灰抛在所在他们战斗过的地方。
不修墓地,不搞遗体告别仪式,希望所有人笑对他们的生死,除此之外所有存款全部捐献给国家,物品除子女孙辈每人取一样留做纪念外也一并捐献,此事由周林海负责。
关于房子的事他们也特意说明:本不想占国家的便宜,在他们去世之后应该把房子退回给国家,但是一是要响应国家的政策,二是孙子周林海幼失其母,无依无靠,房子留给他也好给他系上一根线,让他有根可寻。
当然了,之前说的一切从俭,被否定了,子女们一致认为理智上对父母的决定非常支持,情感上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