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岁之前是在姥姥家住的。”
“跟你爸妈没有接触过?”
“我生下来就被他们送人了,姥姥把我找了回来。”
“因为你是女孩?”
“是。”
“父母和子女的关系中最重要的就是前三年,你连前七年都失去了,很难跟他们建立起真正的关系了,是不是同样的训斥,他们训斥你和训斥你的……你不是独生的吧?”
“一个姐姐一个弟弟。”
“他们训斥你和训斥你姐姐弟弟时,你们的反应不一样,你会觉得特别反感,特别难受。”
“是。”
“因为他们在最初跟你父母建立了心理和生理上的联接,他们知道就算是被打骂你父母也是在乎他们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被丢弃的,你知道你应该爱你父母,你父母也应该爱你,但你感觉不到。”
英子坐了下来,“可能吧。”
他们家不谈这个。
“他们觉得你跟他们不亲,他们觉得你应该跟他们亲,也愤怒于他们跟你无法建立起同样的情感联接,所以你们的关系很僵。”
“嗯。”
“说说你怎么从家里出来的吧?”
英子疑惑地看着她,“什么?”
朱盈应该是不知道她是离家出走的,她对于所有人都是说她父母在外面打工,她一个人在这边读书,还有一些人在英子的“误导”
下认为她父母是一对忙碌的生意人。
“你的这种家庭关系,最终会走向两种极端,一种是你拼命的想要证明你的存在,你对他们来说比另外两个更好,一种是你拼命逃离,想找别人建立新的情感联系。”
英子沉默了。
“不想说是吧?”
朱盈的水开了,她拿出了自己的茶具,把茶包放在了滤勺上,将热水冲过茶包,又将茶包和滤勺放到了另一个茶杯上,冲了茶包。
给自己加了奶和方糖之后,又给英子加了奶和方糖,“我不知道你要加什么,按我自己的习惯加了,你尝尝看。”
英子拿过那杯茶,没有碰。
“你并不孤独。”
朱盈说道,“来我这里咨询的人大部分人问题的根源都发生在童年或青少年时期,只不过国内忌晦心理医生,到我这里来的人大部分已经命入膏荒了,更多的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