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桑铃到着镜中自己眼角的皱纹,突然之间就崩溃了。
“啊”
山洞之中灵气有限,根本满足不了这么多人一起修炼,所以每天的修炼时辰是有限制的。
旷越与胥游几位男修士,面容都多了些岁月痕迹,路远也从存在感淡薄的少年长成沉稳青年的模样。
牛蛋等村里的孩子也一个个长大,修为快赶上这些仙门弟子。
他们从师傅们口中,知道外面有一个更加广大的修真世界,强者如林,都有着通天手段,如他们现在的修为只是垫底存在。
他们向往村外的世界,迫切想要变得更加强大。
而在日复一日地修炼与教导中,旷越他们始终不能融入村子,淡忘最初的目的,离开去成了执念。
只要自己够强,只要教导村里的孩子们变得强大,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旷越等人如此坚信着。
“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不想老死在这个破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桑铃崩溃的大叫,向来格外注重仪表的她,此时披散着头像个疯子,她难以忍受自己跟凡人一样,身体会渐渐老去,体会生老病死。
“这什么破试炼我不干了,放我离开,我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不要整天跟一群村夫愚妇为伍。”
“为什么我每天醒来要考虑吃什么?为什么我得在冰冷的河水里自己洗衣服?不是住在破败漏雨的屋子,就要睡在山洞里硬梆梆的破木板上?!”
因为灵气有限,即便恢复炼气修为,他们也不敢随意使用灵力,连每天给自己施个清洁术都不行。
所以高高在上的仙门弟子,不得不放下身段,与低到尘埃里的凡人一起,沾染满身的人间烟火气息。
“我受不了了,这根本不是我该过的日子!!”
桑铃嘶声大喊,哪里还有一丝仙门娇女的形象,跟个村里撒泼的妇女没两样。
“可这样的日子,就是每个普通凡人的日常啊。”
在其他人缄默无语望着桑铃疯时,路行雪缓缓开口,淡然说了一句。
十年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跟扶渊是这片方寸之地特别的存在,似乎融入了村子里的生活,又好像一直游离在他们之外。
桑铃嫉妒地望着虽然年龄增长,却愈气质卓然的路行雪,这人病怏怏了十年,不仅没有死掉,还被宠得没吃半点苦,哪里有资格跟她说这些话?!
“路行雪,你凭什么将我跟凡人相提并论,我是玄一宗的天之骄女,哪里是这些蝼蚁般的凡人可比。”
“你自甘下贱也就罢了,我跟你们不一样!”
面对桑铃充满怨气的嘶喊,路行雪只是轻“呵”
一声,轻描淡写问道:“哪里不一样?”
“我”
桑铃一抬下巴,能说出一大堆凡人不配跟她相比,连提鞋资格都没有的话,可她刚说一个字,已经长成青年的牛蛋急匆匆赶来,就地一跪,满脸恳切道:
“各位仙师,求求你们救救我哥,我哥他快不行了!”
牛蛋的兄长,是当年那位新郎。
本该是壮年的人,此时却形如枯槁,瘦骨支离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地仿佛随时会断掉。
当年青涩娇羞的新娘,顶着枯黄开叉的头,双目无神,委顿地跪坐在床头,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躯壳。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大多是牛蛋的家人,瞎眼的老娘呜呜咽咽哭着,其他人也都一副眼红沉重表情,气氛压抑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