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惊,嘶声呵斥抬轿的宫人:&ldo;走错路了,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rdo;&ldo;回太上皇,去皇上的寝宫。&rdo;&ldo;你们敢……送孤回去!&rdo;我抓住轿帘,身子一歪,从轿榻上滚到了轿外冰凉结霜的青石地面上,头晕目眩,神志模糊起来。忽听一串马蹄声由远及近,我勉强抬起眼皮,只见一人纵马疾风般冲到眼前,利落的勒缰下马,硬底马靴蹍过石地,发出清晰而冷硬的声响。那人走到我面前,伸手将我一拽抱了起来。&ldo;五……五殿下!&rdo;&ldo;我看你们谁敢带他走。&rdo;听见这处于变声期的粗哑少年嗓音,我浑身一松,晕了过去。走火浑浑噩噩间,背部落在榻上,被褥上一股熟悉的安息香味道飘入我的鼻腔,四周温暖如春,我似乎在自己的寝居里,四周一片昏暗。一个人抓着我的脚踝,帮我脱靴子,我精神恍惚,分不清此时是真是梦,腹下燥热难耐,习惯性地伸手一抓,抓住身旁那人的袖摆,口齿不清地喊:&ldo;梁笙,上来侍寝!&rdo;梁笙是我的宠宦,我宠幸他的次数比我的任何一个妃嫔都要多,他身子不比女子,清瘦而单薄,但床技却很讨喜,总是能令我一展雄风,比娇柔怯懦的那些妃嫔们有趣得多。可惜他不是女人,不能为我生下龙子,否则我一定封他做妃。身旁人为我脱靴的动作停了,好一阵没有动静,我只能听见他略显凌乱的呼吸声,像被飞蛾扰乱的火苗。我身上的火却越烧越旺了,不耐烦地拽他的袖摆:&ldo;梁笙,朕说了,上来侍寝,你还要朕说几遍?快些为朕宽衣,朕热得很……&rdo;我一边醉醺醺的喃喃,一边撑起眼皮,昏黄斑驳的烛火里,眼前人影模模糊糊,足有三重虚影,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觉得他就是梁笙,已经随我的妃嫔们被萧澜烧死了的梁笙,从我自太子登上皇位以来,每天在我就寝前为我脱靴宽衣的梁笙,会在我起夜时为我点灯递夜壶的梁笙。&ldo;梁笙……梁笙,朕……好想你啊。&rdo;自古帝王薄情,我却真的很想梁笙。我顺着那人袖摆攥住他的手腕,他骤然扯开我的手,退后了一点,又俯身脱去我剩下的另一只靴。我的脚被拢在他的掌心里,很热很烫,像要融化的一团雪。&ldo;你抓着孤的脚做什么?想要孤踹你啊?&rdo;我迷乱地笑了笑,一脚蹬在他胸口,眯着双眼,&ldo;小笙子,还不脱了衣服坐上来,怎么行事,还要朕教你不成?&rdo;那人定定站着,好像在盯着我看,颀长骨感的手指抓着我的脚踝不放。&ldo;小笙子,你再磨磨蹭蹭,朕可就发怒了。&rdo;我有气无力的喘,男根硬得难受,忍不住自己去解衣服,胸口那几颗扣子却很是精巧结实,我手指也没力气,弄了半天也没弄开,急出一身汗,便只好将衣摆掀到腰上,去褪自己的丝绸亵裤,这动作实在不雅,我是皇帝,不该自己脱衣,梁笙却像个傻子一样站着不动。我恼羞成怒,勉力撑起身子,一把拽住他的腰带,将他硬扯上榻。他猝不及防地倾倒在我身上,却不知所措般僵着一动不动,不像以前那样灵巧地来挑逗我,呼吸却越来越乱,胸膛起起伏伏,炽热的体温犹如火上浇油。我嗅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血气方刚的汗味混杂着浓郁的麝香,似只初次发情的雄兽,这不该是梁笙这种阉人身上该有的味道,但我神志不清到无暇怀疑,越闻越觉口干舌燥,没好气的呵斥起来:&ldo;快帮朕脱了这难缠的衣服,扔出去烧了!&ldo;被我一吼,梁笙这才动手来帮我解衣扣,他手指颤抖着,半天才将我的衣襟扯开。汗液淋漓的胸口被他滚烫的手指若有似无的一碰,像被火星溅到,我登时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沙哑的轻喘。我垂眸瞧见艳红如血的戏服映衬之下,自己胸前肌肤白得晃眼,肿胀的乳尖在湿透的丝绸内衫里颤颤挺立起来,磨得极不舒服,我不满地蹙起眉头,哼哼一声:&ldo;继续,愣着干嘛?&rdo;梁笙攥住我的内衫扯开,热意随汗液挥发开来,总算好受了一些。&ldo;利索些。&rdo;我仰起脖子,闭上眼催促,等着梁笙把屁股坐下来伺候,却觉下身一紧,被一只灼热的手握住了,我打了个哆嗦。梁笙没脱我的裤子,就擅自用手侍奉我,我没来得及发怒,便感到他笨拙地上下捋动起我的茎身来。他手劲儿不知怎么变得那么大,毫无技巧可言,可手掌上粗糙的薄茧隔着丝绸亵裤摩擦过我充血的茎端,快意霎时如一团野火在下腹蔓延开来,烧得我血脉贲张,浑身轻颤。我大口喘息,屈起双腿,不自禁地绷紧了足弓,脚趾深深扎入被褥里面,似只受困的兽。眼前一暗,咽喉处袭来一丝刺痛,喉结竟然被梁笙一口叼住了,用犬齿厮磨着,似在吮咬舔舐,在试探性的袭击。我的脑子里倏然闪现出梦中那只狼,猛推了他一把,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声音:&ldo;放肆,你好大的胆子!&rdo;梁笙似乎吓了一跳,立即松了嘴,翻下榻去,可他手一松,我便颤抖着一泄如注,亵裤里湿得一塌糊涂,精液顺腿根流过股缝,将榻上也染污了。我身子极是虚弱,泄过之后便精疲力竭,再无一丝气力,只来得及吩咐一声:&ldo;弄点水来,将朕身子清理干净&rdo;,便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我回到了幽思庭里,正躺在自己的榻上。我一起身就觉头疼欲裂,口里泛着酒味,胃里只犯恶心,好半天才回忆起昨夜在馥华庭受辱及被强行抬去萧澜寝宫的事,却怎么想不清楚从轿子里跌出去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掀开被褥察看身子,发现自己穿着干净的寝衣而非那身戏服,坐起身来,也未觉有什么异样之感,不由松了口气,唤来宦侍为自己漱口洗脸,更衣下榻,而后取用早膳。我用银簪一一试了毒,而后夹起一个如意卷。如今的膳食与当皇上的时候自然无法比,萧澜明面上尊我为太上皇,所以食材还算过得去,只是我至今仍不习惯没有人传膳,尤其是试毒这种事我得亲自来。我逼着自己咬上一小口,心里想着,萧澜敢在家宴上那般待我,那些佞臣自是不会有异议,但若是效忠父王的老臣与百姓们知道了我这禅位后的太上皇的遭遇,恐怕便是另一番气象了。我得做些什么,不能任由萧澜放肆下去,否则他终有一天会突破底线。我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宦侍顺德,如今我身旁的宫人大多都不可信,但顺德不同,他有个妹妹在尚服局的洗衣房,兄妹二人在宫里混得很是艰难,外边还有个病重的老母亲靠他们的薪俸过活。数月前我开始用旧物贿赂他,顺德悄无声息的接受了,他从现任皇帝那儿永远得不到这样的赏赐。我命顺德在他的同僚之中散播谣言,传到朝堂上去,令那些老臣给萧澜施压,使他注意言行,不要对我这个太上皇作出什么有悖三纲五常的事情来。顺德一面听着,目光却时不时在我的颈子上逗留。&ldo;你在看什么?&rdo;我这样问他,顺德支支吾吾的递了铜镜过来,我一眼看去,立时被吓了一跳。在我的咽喉处,竟然有一个牙印,周围还有一圈被人用力嘬出来的红痕,在我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我摸了摸那个咬痕,眼神阴沉,不肖说,这一定又是萧澜干得好事。顿时我便吃不下东西了,嘴里的汤圆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我草草嚼了几下,却咬到一团硬物,差点没把牙磕掉。我独自走到书房里,将那异物吐出来一看,竟是一块骨头,上面刻着细小的字,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我着实一惊。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喜讯。我的两个舅舅白氏二兄弟都来了,不仅如此,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另一队人马‐‐蛮族最大聚落‐‐魑国的使者,竟是想来与冕国和亲的。我将那骨头包好,走到外面,想将它扔进湖里,却发现湖中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不远处几个皇子们与十来个宫人在冰湖上&ldo;冰嬉&rdo;,身姿飘逸,我禁不住观看了一会,心里奇怪,竟不见其中有萧独。那小狼崽子到哪去了?夜潜&ldo;太上皇,当心身子着凉。&rdo;此时肩上一沉,白狐大氅便裹了上来,我本能地握住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错觉这为我添衣的人是梁笙。可我转瞬意识到并不是。我松开手,扫了身旁的顺德一眼,他与其他的宦官一样模样清秀,但沉默寡言,终究不是伶俐的梁笙。我系好狐氅上的扣子,命顺德前去问问离得最近的几个宫人关于萧独的下落,却听一阵欢笑响彻上空,只见大皇子萧煜展开双臂,衣袖上下翻飞,像只翱翔的鸟儿一般倨傲恣肆,却不知我看着他时在盘算如何折断他未丰的羽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