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长剑一挥,长川冷然看着那人,一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厮杀,搏斗,一场一场接着下去,所有的人如同变成了杀人的恶魔!血腥味似乎能够将人内心的罪恶和暴戾刺激到极致,见人就杀,逢人就斩!一具具尸体倒下,脚下是黏腻血腥的泥土,空气中飘散着的是铁锈血腥的浓郁气味,肃杀又死寂!那是一片绝望和萧瑟!在厮杀中的人已经被血染红了双眼,身上一刀有一刀的伤痕,染透的鲜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呲!”
一声冰凉锋刃入骨之声,尖锐的刺痛陡然从心口传来!长川蓦地低头,发现一把长剑从左胸贯穿!他脑海中瞬间空白一片,陡然抬头看着一个男人将手持长剑,刺入了他的胸膛!恍惚间,他竟然觉得有些吃惊,到最后,自己还是没能抵挡过车轮战,到最后,他眼中一片猩红时,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竟然是那个世外桃源一般的竹林,那个不知时何处的竹屋,那个孤冷却尊傲的洛月,还有她的琴声,她的声音……
在倒下前,那人将剑拔出,突然说了一句:“竟然只剩你和我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突然笑出声。
……
长川再一次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罗帐云帷,氤氲缭绕间,椒兰焚香,轻烟袅袅。绮丽绫帘静静低垂,珠帘间,似乎闪着淡然瑰丽星光。
这是什么地方?他微微动了动,感觉胸口间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让他有些混沌的意识变得清醒起来。微微低头一看,发现胸膛上裹着厚厚的白色染血绷带,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地狱一般的厮杀。往昔朝夕相处的伙伴,在那黑衣人下令的那一刻,瞬间成为对方刀剑中的鱼肉,血雨腥风,挥刀霍霍间,每个人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他活下来了!
他撑起上身坐起来,靠在床沿上,举目向窗外看去,那是一座不小的庭院,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雕梁画栋,舞榭歌台,很是奢华。这应该就是九重阁的总阁所在之处了。
原本以为九重阁会是一个森严重重的地方,没想到真的如那些人憧憬中的一样繁华奢靡,景色如画。难怪许多人,拼死也要成为使者的影杀,享受这份人间天堂一般的富贵尊荣。
只是庭院中的一些植物,似乎是平时不曾见过的,不像中原地区常见的植物。
突然听见脚步声,他转头向门口看去,一道纤细灵动的身影掀开珠帘云帷走了进来,再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红了眼眶,一下子扑了过来,“长川!你终于醒了!”
那女孩儿扑在他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停的埋怨他竟然将她点穴,将她丢下!
“云歌。”
长川轻咳一声,又叹息一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又无奈,又有庆幸。所幸,朝夕相处一路走来的人都成为剑下亡魂,都成为铺在这九重阁尊荣脚下道路上的尸体,都成为一缕冤魂,而她依然活着。
从今后不知道两人还能一起走多远,但至少都还活着,那就很好。
“你感觉怎么样?”
云歌哭完之后,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鼻涕,刚刚一抬手,发现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已经不是在雪山时穿得那么寒碜破旧了,就有些不舍,便把手拿下去,拿了放在床边水盆架子上的手帕来擦。
“已经好多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蹙了蹙眉。
“我还以为以你的武功,你不会受伤,没想到……”
她的眼睛又有些红,“早知道你就不该点我的穴道。”
“嗯。”
他点点头,“我故意受伤的。”
“啊?”
“枪打出头鸟,我不想风头太盛。”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她似懂非懂。
“我昏睡了多久?”
他问道。
“快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