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之后。
久到郑衣息忘了呼吸,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连动一下手指都似是酷刑一般的时候。
烟儿才把目光从自?己的□□挪开?,也定然?地望向了郑衣息,瞧清楚她眸底的祈求意味后,才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一月之后。
码头上?头的天空风轻云淡,是个?难得的好天色。
郑衣息既是得罪了五皇子与太?子这两党之人,便做好了此生不再?入京城的打算,他小?心翼翼地护住了身边娇小?的女子,两人走上?了官船之后。
便见身后的双喜和?圆儿也不管不顾地跟了上?来?,只说:“听闻江南有京城难见的好风光,我?们也想去领略一番。”
望着身后熟悉的两张面孔,烟儿也淡去了心间的紧张与不安,笑着点了点头。
江南春色好,若能?安稳一生自?然?更好。
(正文完结)
番外
到?达江南的前一日。
烟儿?总算是从双喜的嘴里问出?了郑衣息舍弃世子爷一位的真相,他竟是半点也?不给郑老太太退路,主动向五皇子和太子坦白了他的身份。
为了不让郑国?公府陷入夺嫡之乱中,郑老太太只有听之任之的份儿?。
可烟儿?听了双喜的这番话后却是泪流不止,她便躲去了船舱里枕着被子痛哭了一场,圆儿?虽欲上?前安慰她一番,却被郑衣息死死拦住。
不多时,郑衣息便走进了船舱,一把捞起?了还躲在被子里哭的烟儿?,满脸疼惜地问她,“为什么哭?”
烟儿?也?说不明白她为何要哭,大?抵是因为觉得愧疚,觉得难过,觉得她辜负了郑衣息的一腔爱意。
郑衣息本不打算告诉烟儿?此事的原因也?在此,怕她觉得有负担,怕她伤心?难过,他伸出?手替烟儿?拭了泪,笑着说:“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早已厌倦了那些争名逐利的日子。”
只有与?烟儿?朝夕相处,日夜不分离的日子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活着,而不是在那四四方方的宅院里做人前的世子爷,却要被逼着娶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子。
这个决定,他绝不后悔。
烟儿?就这般依偎在郑衣息怀里,虽是仍有泪水不停地往下落,可说到?底她还是掩去了心?头的哀伤,慢慢地接受了郑衣息的示好。
“你会不会有危险?”
烟儿?打着手势问。
面对烟儿?的关心?,郑衣息心?里万分惬意,只笑着说道:“放心?,五皇子根本活不到?年底,他没空来找我的麻烦。”
郑衣息这话却是半点没有说错,刘贵妃与?五皇子一党正忙的焦头烂额,一方面要止住陛下的疑心?,一方面又要挡住朝臣的诘问,东宫那儿?又时常抛来些难题。
五皇子根本就无?暇分心?,也?没有精力去管逃去江南的郑衣息。
等郑衣息带着烟儿?、双喜和圆儿?去了江南小镇的一处村舍时,五皇子又因被东宫翻出?了贪污的旧事而遭受了弹劾,陛下本是要放自己?这个儿?子一条生路,可节骨眼上?却出?了一件大?事。
五皇子的枕边人苏烟柔不知为何拿出?了一本满是证据的账本,里头清清楚楚的写着五皇子收受哪些大?臣们的贿赂,而收受了贿赂之后又为这些大?臣谋夺了怎么样?的好处。
这可是犯了陛下的忌讳,纵使有刘贵妃在一侧为五皇子求情,也?无?济于?事。
五皇子的亲王位份被夺,刘贵妃也?被降了位份,夺嫡一事再无?可能。
这些朝堂上?的琐事都与?江南小民们无?关。
这两日双喜和圆儿?正喜气洋洋地为着烟儿?和郑衣息的大?婚张罗器具,如今条件虽不比往日在郑国?公府时那般富裕,只是依山傍水的办一桩婚事,也?有几分闲云野鹤的趣味。
尤其是烟儿?未施脂粉时已美的惊心?动魄,如今细心?妆点了之后便与?身后交相掩映的桃林与?杏花融为一体,担的上?一句人比花娇。
来参加大?婚的宾客只有双喜和圆儿?两人,他们相携着立在一处,望着眼前的一对新人,竟是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江南晚来客,红绳结发梢。1”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2”
清风徐徐而来,正巧在竹廊前吹起?了烟儿?的红头盖,露出?一张桃羞杏让的面容,而与?她对立的郑衣息正满眼缱绻的望着她。
笑意渐渐爬上?两人的眉梢。
烟儿?想,这一世虽然没有了孩子,可起?码她能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身边还有个相知相伴的人,此生足矣。
郑衣息想的却是,来世太远,他只想把握今朝。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