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锦瑟走后,萧辙上前叫住了那个内侍官。
“方才那位姑娘给了你什么东西?你们二人,到底在密谋什么?”
郭内侍见萧辙衣着不凡,宫门下钥后竟然还在宫内,必定是贵人,一时间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白子佩见状,说道:“这位是齐宣王殿下,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殿下不会为难你的。但若你隐瞒不报,那可就是大罪了。”
郭内侍闻言,急忙将袖中的荷包拿了出来,“启禀殿下,小的是御膳房的。是凌霄阁的穆清公主,经常让身边的锦瑟姑娘拿着些珠宝首饰来找小的,让小的带出宫去变卖,换些吃的用的。”
月光下,只见郭内侍的手中捧着一个青色的荷包,那荷包上绣了一对并蒂莲,那莲花清秀典雅,花瓣鲜活饱满,画下的池塘波光粼粼,好似风一吹就会掀起波浪来。
萧辙拿过荷包,问道:“这荷包也是拿出去卖的?”
“是,有时候也会拿一些字画,绣品什么的。”
萧辙把荷包攥在手中细细摩挲着,那上面的莲花像极了代皇后的手艺。他眉眼俊逸,淡然说道:“这荷包我收下了,我给你五十两银子,就当是我买下的,你出宫买些吃的用的给凌霄阁送去。此事不要声张,若是透出风去,你的小命,怕是要去见阎王了。”
“是,奴婢记下了。”
萧辙转身对白子佩说道:“回武台殿,给凌霄阁买的东西,本王明日亲自送去。”
强词夺理
冬日的天总是阴沉沉的,厚重的黑云遮住了灿烂的阳光。狂风在空中怒吼着,把散落在枯枝上的树叶,吹得“沙沙”
作响。狂风卷积着黑云,吹开了凌霄阁的窗子。穆清站在窗前想要关上窗户,正巧看到了回来的陈婉儿。
“婉儿,你回来了?借到炭火了吗?”
穆清问道。
陈婉儿笑颜盈盈,低声说道:“殷修仪本是不肯借,说是皇后娘娘吩咐了,没人敢借炭火给我们。谁知我刚过了长卿门,殷修仪就派了身边的宫女给我们送了一小筐炭火,说殿里有皇后的耳目,所以才出此下策。”
穆清微微而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殷修仪的这份情,我一定得记着。婉儿,快去把炭火点上把。”
“嗯嗯,我这就去。”
穆清朝窗外看了看,低声说道:“锦瑟怎么去了那么久?这眼看都快晌午了,怎么还不回来?”
陈婉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没事吧。昨日夜里就给郭内侍送了一小部分,锦瑟办事稳妥,姐姐就放心吧。”
穆清话音刚落,就看见御膳房的郭内侍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那一刻她瞧着郭内侍的模样,心中突然“咯噔”
一下,心想坏了,一定是出事了。
郭内侍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慌张的说道:“穆清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穆清见郭内侍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怎么了?锦瑟呢?她怎么没回来?”
陈婉儿道:“郭内侍你别着急,慢慢说。”
只听郭内侍说道:“奴婢昨日夜里与锦瑟姐姐约好,今日辰时三刻在御膳房门口见。谁知今儿早上,奴婢刚走到御膳房门口,就看见锦瑟姐姐被元妃娘娘带走了,说,说是锦瑟姐姐偷了宫里的东西,要带去长春殿审问。”
穆清闻言,心头一紧,暗暗想道:这污蔑人偷东西,还真是元妃和皇后惯用的伎俩。她一想到当初景美人惨死的模样,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快,婉儿,我们去长春殿。”
长春殿中,卓皇后冷着脸坐在凤榻上。她凤目微垂,正细细的端详她手腕上的金丝镂空白玉手镯。
锦瑟就跪在长春殿的中央。她直勾勾的瞪着卓皇后,右脸上的五个指头印又红又肿,清晰可见。“皇后娘娘,清者自清,你就算再污蔑奴婢也没有用,奴婢没偷就是没偷。”
元妃坐在殿中的椅子上,指着锦瑟尖声说道:“人赃俱获,竟然还敢狡辩。你若没偷,那这梁三娘绣的腰带是哪来的?”
元妃冷哼一声,又道:“你一个贱婢,怎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
锦瑟冷着面孔,眼中带着几分倔强,“元妃娘娘,您这话说的,我家公主是南陈的嫡公主,是我南陈皇帝的亲皇妹,梁三娘的绣品自然是多的数不胜数,平日里拿出来打赏奴婢们,也是常有的事。”
卓皇后凤眼微抬,冷声说道:“能言巧辩!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宫里头有多少物件,都是通过御膳房负责采买的内侍官流出宫外的,倒卖宫里的物件,那可是死罪,你非要本宫把那个内侍官揪出来,你才肯认罪吗?”
锦瑟道:“皇后娘娘,你这是污蔑。你说奴婢倒卖宫里的物件,可有证据?”
卓皇后道:“你偷盗宫中的物品,乃是本宫与元妃亲眼所见。”
“你们这是强词夺理。”
卓皇后厉声道:“来人呐,把郭内侍给本宫带上来。”
卓皇后话音才落,只见两个侍卫把郭内侍绑了进来。
卓皇后的眼中带着几分尖酸刻薄,“本来还不知道锦瑟去御膳房要找谁,还多亏了你到凌霄阁去通风报信呐。郭内侍,只要你说出锦瑟找你的用意,本宫就放了你。”
郭内侍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他吓得面色通红,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小心翼翼的看了锦瑟一眼,说道:“皇后娘娘,奴婢不认识她,您是不是抓错人了?”
卓皇后冷“哼”
一声,“好啊,还敢嘴硬,来人呐,把郭内侍拉出去,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