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裴督主可是朝中重臣,位高权重,政事繁忙些,也是正常的。”
陆昭眉眼一弯,笑的温柔,“裴姑娘,快吃糕品茶啊!”
裴嗣音笑着连连附和,“好,好!”
帐内裴嗣音和陆昭二人相谈甚欢,笑声连连,而账外骄阳似火,烈日高悬。
主帐内,升起冉冉檀香,在空中消散。
矮几上,放满了酒水糕点,陆孚和裴子衿对坐在蒲团上。
明明是热气腾腾的天,可两人面若含冰,笑意犯冷。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寒意在帐中蔓延,将帐内的温度降到冰点。
陆孚率先开口,“裴督主,明人不说暗话。在下就不客套了,我就只想问一句,督主对陛下的赐婚可还满意?”
裴子衿轻笑一声,“陆首领说的是令妹还是嗣音?”
“自然是昭儿!”
陆孚轻叹,“昭儿性子野,脾气大,做事莽撞,我是怕她入不了督主的眼。”
陆孚和裴子衿各怀鬼胎,他们都想把对方的妹妹弄到手。
因为只有拿捏住对方的软肋,才能彻底控制对方。
但可惜的是,裴子衿算漏了一点,陆孚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重情重义,爱惜家人的陆孚了。
陆孚之所以对着所有人展现出他爱妹妹的假象,便是因为他要给所有人一个错误的信息,让别人骄傲自大的以为掌控了陆昭,就掌控了自己。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陆孚在为官的道路上,宦海沉浮多年。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他早就变得冷血无情,麻木不仁了。
陆孚明白,人有软肋就会被人拿捏,所以陆昭早已不是他的软肋。
他不会害陆昭,但若是遇到危急之时,他也断不会牺牲自己,搭救陆昭。
裴子衿反问道:“那陆首领又怎么看待自己和嗣音的婚事?”
陆孚微微点头,“裴姑娘性子活泼开朗,深得我心。我自是满意这门婚事。而且我也问过裴姑娘的意思了,她愿意嫁我!”
裴子衿眸色深了深,他强行压住心头的躁动,沉心静气道:“陛下下旨,御赐婚事。即便你我不满意,也不能抗旨。”
陆孚拇指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眸光微闪,“说的是啊!所以呢,我希望昭儿进督主府后,我也不求督主能好好对他,只求督主能给她一个安身之所,不拘束她,囚禁她,给她自由和尊重,这便足够了。”
裴子衿挑眉不解,“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些?”
“当然了,昭儿可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我自然不会让她受伤。”
裴子衿知道裴嗣音如今对陆孚很是痴迷,他如今只是裴嗣音的哥哥,能给她建议,却不解帮她做决定。
否则,若裴嗣音错过了这段婚事,往后又不能幸福,裴嗣音将会恨他一辈子。
裴子衿微微点头,“我可以答应你善待令妹,但前提是你也要善待嗣音,若哪一天你不爱她了,就请你写下和离书,而后将她完好无损的归还给我。若是我发现他少了一根汗毛……”
裴子衿眉眼一沉,杀气腾腾,“本督必定要陆家,举族陪葬。”
陆孚看到裴子衿眼中的杀意便明白,这顿酒没白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如今陆孚已能确定,裴嗣音对裴子衿的重要。
陆孚给自己和裴子衿各倒一杯酒,陆孚举杯,“一言为定!”
裴子衿伸手举杯,与陆孚相碰,掩面喝酒时,就将酒水全部偷偷倒掉。
陆孚知晓,但也并未在意,毕竟裴子衿位高权重,做事谨慎些陆孚也能理解。
只是裴子衿还是过于年轻了,无所求则无所惧,有所欲必有所慌
陆孚无欲无求,没有软肋可以控制他,但裴子衿的欲望是裴嗣音,他终有一日,会因裴嗣音而输的一败涂地。
两人语毕后,才恭恭敬敬的出了营帐。
陆孚让下人将陆昭和裴嗣音请了出来。
四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裴子衿才带着裴嗣音坐上马车离去。
陆昭目送马车离去的方向,一脸娇笑。
陆孚知道,自家的傻妹妹定是对裴子衿动情了。
色,人之所欲,过之有害。只可惜色欲诱人,令人难以自持。
自古以来,都是先动情的人输的彻底。
陆孚轻叹一口气,前几日他就对陆昭嘱咐过,让她不要相信一见钟情,如今她不听劝,陆孚也不愿再劝。
陆孚没有叫她,而是独自转身,留下几个侍卫后,才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