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沛锋讪笑,低声说道:“请过,我这不是怕惹你不高兴,才藏着没说嘛。”
毕竟,“我谁都不找就找你”
这话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自己受到重视。大师们都很清高,孙沛锋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把陈岭哄高兴点,然后竭尽全力帮他把事情解决了。
陈岭问:“结果呢,大师们怎么说?”
“我前后一共请了四位大师上门。”
孙沛锋苦笑道,“前两位都没看出问题,第三位倒是看出来了,说我们家有恶阴徘徊不肯离开,还说,还说那恶阴就是我的第一个儿子……”
他闭了闭眼,痛苦的叹息道:“要真是我的大儿子,我哪里舍得让人驱赶伤害他,就让那位大师离开了。”
陈岭没有感觉到楼下客厅里有阴气,追问:“那第四位大师怎么说?”
“大师与第三位的说法相反,笃定这房子没什么大问题,但我儿子身上的确沾着脏东西,当天晚上就开坛做了法事。别说,那之后我儿子的确有所好转,可也就两天的功夫,他就变回了之前游魂一样的状态。”
“哪里是变回之前那样,分明是变本加厉。”
孙太太端着托盘走来,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放好茶杯。
像是怕人听见,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嘉誉他只正常了两天,过后夜里‘梦游’的情况更明显了,而且有一天晚上,我,我……”
“你什么你!”
孙沛锋急得心火直冒,“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些!”
“你整天又要忙生意,又要操心儿子的事情,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孙太太说,“那天你刚好出差,夜里我听见声音起来察看,发现儿子蹲在露天阳台花园边埋头吃东西。”
要是吃的正常食物,孙太太一定不会是现在的语气和表情,陈岭问:“活物?”
孙太太用力抓着托盘,以此缓解内心的焦躁,“嗯,我没看见全貌,但我看见尾巴了,应……应该是一只老鼠。”
孙沛锋脸色发青,“后来呢?”
“我当时吓坏了,就躲了起来。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他从阳台回到室内,去厨房洗了手,还喝了杯水。”
孙太太身体抖了抖,痛苦的望向自己的丈夫,“老公,嘉誉当时看上去真的很清醒,根本不是梦游。”
“你别急,我这不是请陈先生来帮忙了吗。”
孙沛锋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望向青年,“陈先生,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绝无隐瞒,你看这事到底要怎么解决。若是缺东西,我马上差人去买。”
陈岭:“不急,我想先去看看当事人。”
“我马上带你上去。”
孙沛锋松开妻子的手,起身引路,一面抓着扶手上楼,一面回头对陈岭说,“我儿子这段时间状态不好,都是由我侄子在家看着他的,他现在也在房间里。”
陈岭:“也住这儿?”
“我大哥大嫂家里条件一般,住在三线小城市,教育资源远不如我们北城。为了让我侄子有个好的受教育环境,小学毕业就把他寄养在了我家。仔细算起来,至今已经十四年了。”
十四年,从初中到大学毕业,早就处成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