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而且对方仍然健在。”
薇儿深吸了口气。“他是齐高登。”
“高登?”
瑞妮晕眩不已;这不可能是真的。他和娜丽伉俪情深是出了名的。
然而——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当年汀娜去世后,是他送她坐上飞往巴尔的摩的飞机;在她进入演艺界后,他也再地帮助她,提供她许多机会,包括让她初执导演筒。
而且他和她一样体型娇小。她一阵天旋地转,感觉像要昏过去了。
齐高登正好走进起居室,肯基跟在后面。他朝她绽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要拥抱她。
过去他曾经拥抱过她多少次?在这些时候,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困惑转变成冰冷的怒立息。“我稍后再打电话给你,薇儿。肯基和高登刚刚进来,我有事要做。”
“平静下来,瑞妮。”
薇儿急忙道。“给他一个机会解释。”
“别担心,他会有机会的”
瑞妮轻轻放下电话,站起来面对高登。“我刚得到了个惊人的消息。你是我的父亲吗?”
高登的脸色发白。“我有可能是。”
“我建议你坐下来,解释一下。”
瑞妮眯起眼睛,像蓄势要扑击的猫咪。
但他没有逃亡。高登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彷佛刹那间老了十岁。“当年我和娜丽正好处于婚姻的低潮期。我找汀娜演出我制作的电影——噢,事情就那样发生了。她是如此美丽、充满了生命力。我原想为了她离开娜丽,但汀娜拒绝考虑婚姻。她说她不是结婚的料,此外,她也不想嫁给我。我只是她暂时换口味的对象,但仅此而已。”
他的眼里掠过一抹痛苦,但转眼即逝。
瑞妮双臂抱胸,满怀敌意。“在你发现她怀孕后,你怎么做?”
“我问她我是否是孩子的父亲,她只是大笑,说当然不是。”
他的神情阴郁。“在你出生后,怀疑快将我逼疯了。有时候我认为你很像我,其他时候又肯定你并不是。这时候我和娜丽已经复合,于是我没有再追问汀娜。我只能满足于在一旁默默地守护著你。”
“换言之,她替你找了台阶下,让你不必负起责任,而你也乐得如此。多么方便。dna测试应该可以很快证明我们两人的关系。”
高登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但他没有别开视线。“如果那是你想要的。你有权利生气,我很抱歉,瑞妮。但事实是,这些年来我也为此饱受折磨。当我看着你的成就时,我很骄傲你有可能继承了我的血缘,然而那也意味著我辜负了你”
他的唇角扭曲。“正如娜丽所说的,罪恶感是最折磨人的,而我已经背负著它快三十年了。”
瑞妮的手紧握成拳。“你认为当娜丽发现你对她不忠,甚至和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后,怎么想?”
高登畏缩了一下。“她或许会将我扫地出门,而她有这个权利。”
瑞妮还要说更多,肯基以臂环住她,提供她安慰。“不必做测试。比较你们的手,看看整体的形状、手指和指甲。”
瑞妮惊愕地摊开手,看着高登同样照做。肯基是对的,尽管年龄和性别上的差距,他们的手形几乎一样。她抬起头,审视著高登和她类似的骨架和头壳外形——这就是错失的基因环节,她没有继承自汀娜的部分。
他也以同样的热切眼光审视著她,眼里有著同样的肯定。“那么那是真的了。”
她平板地道。
肯基以臂拥紧她,硬拉著她到走道上。“在你搞砸了这桩结婚四十年的婚姻之前!深呼吸,退一步想想,瑞妮。当年汀娜坚持对于你生父的秘密保密,听起来她似乎是为了高登和娜丽这么做。她不想破坏他们的婚姻,伤害到他们的孩子。”
“我是如此渴望有个父亲。”
她低语,声音破碎。
“你已经有了。在你说出更伤人的话之前,想想你得自于高登的。我认为比起那名毒品贩子,他是个好多了的父亲。”
她仰望着肯基关心的脸庞,想着他是最能够了解她的人。“如果你发现你的父亲是你认识一辈子的人,你会怎么想?像是温查理。”
“我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或许一开始和你一样生气,之后我会很高兴。我一直希望查理是我的父亲。”
但他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瑞妮提醒自己,相较之下,她已经很幸运了。她回到起居室,肯基始终以臂环著她。
高登站在窗前,面容憔悴。他转身望向她。“我真的很想当你的父亲,瑞妮。但我不认为我有这个权利。”
她的怒气逐渐消失。小时候她一直幻想有个对她呵护备至的父亲,在她需要时给予无条件的支持和爱。但现在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她要的是个可靠的男人,而她有了肯基。没必要为了件陈年旧事伤害娜一丽,毁了高登的家庭。
“我真希望汀娜告诉你真相,但我也喜欢她是心存高贵,而不是一时不慎。”
“她不是一时不慎怀了你。”
高登懊恼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