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莫长离便做个十分不美好的梦。
梦中顾子琛一身血污的站在她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就是单纯的冲着她笑。他的神色很温柔,莫长离想要奔向他,但怎么也靠近不了,怎么也抓不住他的手。
而后梦中的顾子琛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起来。等到顾子琛只剩一个残影的时候,莫长离看到他在跟她说话,但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看口型应该是:等我。
就在顾子琛彻底消失的那一刻,莫长离惊醒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抓向虚空,好似想要抓住一缕风却最终成空。
莫长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身上全是汗水,几缕头粘黏在她微微泛白的脸上。
“殿下,您怎么了?”
在外边值夜的琼枝听到了莫长离这边的动静,赶紧进来查看,就见莫长离一脸狼狈的坐在床上。
“无事,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罢了……”
莫长离抬起无力的手,虚弱的摆了摆。琼枝则是赶紧拿来帕子,给莫长离擦汗。
等到莫长离再度沉沉睡去,已经是后半夜了。
第二天醒来莫长离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对昨晚的梦很介怀,加上自己已经接近半月未曾收到顾子琛的信件,着实让莫长离心下难安。
只是没想到当天下午她就收到了噩耗。
彼时,莫长离正在勤政殿里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水。莫浔在书桌前批阅奏章。
一个士兵火急火燎的来到勤政殿,一下便跪倒在地。
“参见陛下,参见长公主。”
他的脸上挂着疲惫和汗水,声音带着些哽咽。
莫浔皱了皱眉:“说。”
“边关战役大捷!但是……但是摄政王他失踪了!”
只听得“啪——”
的一声,莫长离手中的茶杯在脚边碎成了几块,滚烫的热茶泼洒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什么叫‘摄政王失踪了’?”
莫长离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回长公主殿下,原本边关大捷,摄政王本打算带着大军班师回朝。没想到没走多远就遇到了敌方一支精锐小队的袭击。对方也不恋战,杀了我们不少人就跑。摄政王带人去追,结果……一连几天都没了消息……”
说到这里,士兵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子琛曾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当初如若没有顾子琛,他这条命就丢在了蛮子的弯刀之下了。
等不到摄政王回来,戍边将军决定派人先回来通风报信。他自告奋勇,一刻也不敢停歇。连着跑了两天两夜累死了两匹马才抵达京都。
看到莫长离瞬间红了的眼眶,莫浔一时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去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长姐……”
听到莫浔唤她,莫长离摆了摆手轻轻摇头,眼角一滴不易察觉的泪碎裂开来。
莫长离稳了稳心神,只是淡淡的说道:“封锁摄政王失踪的消息。”
而后她转头看向莫浔,声音还在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皇弟,该收网了。”
莫浔看到皇长姐承受着巨大的悲痛却还在为江山社稷硬撑着,心里一时之间十分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