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诗明抬头看了看这边的情况。和这边是热闹的区域,原本花灯和小摊就很多,在这条街上游玩的人也多,基本处于缓慢游动状态。此刻河对岸有人打群架,原本打群架也没这么多人看。只是这次是乱斗,还打着打着就跳一个,对着边上一个人说一句话,回去之后就变成一伙了,打剩下的。这边隔条河,离的远,大家就都围着看到底生了什么事。这下,让原本就不流畅的交通直接瘫痪。他环视一周后,放弃了飞奔的打算。刚才带着宁梓美和常乐跳过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边堵着这样,他就是飞也飞不起来了。因此,他决定智取。
常乐原本勉强在岑诗明背上扒着,一落地她就抓不住掉下来,被岑诗明一把捞起,顺势悄悄点了她和宁梓美的哑穴。
岑诗明脸上看不出喜怒,像说给围观的人听一样,声音大而有力“梓美、常乐,你们别怕。对面的贼子他们去解决,梓美你受了惊,怕旧疾要复。我先送你们回去。来,麻烦大家让一让,错个位给我们,谢谢大家了。”
宁梓美和常乐一听这话张张嘴,却现自己不出声音,她们一边指着自己的嗓子“啊啊”
比划,一边挣扎,想逃离开岑诗明的掌控。岑诗明关切的看着两人,,一手夹着一个。看似是因为两女子太虚弱,不能自己行走一样。他趁机压低声音在两人耳边嘀咕一句“命门!”
吓的宁梓美和常乐再不敢胡乱挣扎。
岑诗明一脸关怀相,嘴里的话也无比关切“又犯病了?一犯病就说不出话来,你俩别急,带回就到家了,看了大夫就好了,啊。大家让让啊,有病人。”
围观的人原本还不太相信,这下看到两个妙龄女子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瞎比划,同情心大增,人挤人,愣给他们让出一条小窄道。
岑诗明心里窃喜,嘴上更加关切梓美和常乐,气的梓美和常乐牙痒痒,恨不得咬他一口出气。走了十米不到,就听见宁梓远在后面喊。人群有挤出一条缝,让宁梓远带着馨柔挤过来。
岑诗明看见宁梓远,先制人“你的剑法如何了?就这样出来,这里人多,是不能舞剑的。别又犯了瘾。”
宁梓远和馨柔原本在河这边逛小摊,刚才听见岑诗明说话,又提到了梓美和常乐,他一着急情绪本身就有些起伏,现在听岑诗明这么一说,忍不住手就开始比划他的武当剑法。馨柔此刻也顾不得宁梓美,忙拉着宁梓远安抚他的情绪。
看热闹的人眼里同情更甚。
岑诗明继续扮好人,邀请馨柔和他一起将三个“病人”
送回家。继续艰难的在人缝中往外挤。今天镜湖边上人员格外多,路程格外长。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才挤出去不到二里路。眼瞅着前面还有不到两百米就要到镜湖了,湖边路段开阔许多,人虽多也不显拥挤。到了那里,就能很轻松的甩掉这几个人。岑诗明不由加快脚步。
突然听见破空声,岑诗明回头一看,丁劭义从镜河对面跳跃过来。落入眼帘的便是岑诗明左边梓美右边常乐,两女子表情怪异,都气鼓鼓的。身后宁梓远不知为何又犯了心魔,馨柔手忙脚乱的在安抚他。
丁劭义今晚也在闲逛,看热闹的时候和宁梓远馨柔又撞在一处,见着竟是自己的人在打。问了原委,那人按自己理解的汇报一番后,丁劭义便一路追着过来,只见到这个场景,脑补过度,以为是岑诗明想坐拥齐人之福的事被拆穿了,两女子现在谁都不肯放手,岑诗明谁也放不下,因此才搂搂抱抱往外走。丁劭义不干了,他不能让梓美吃这个亏,也不能便宜了常乐那个白眼狼。他要当场拆穿他们!
丁劭义义正词严的指控岑诗明是个伪君子,明面上和姐姐有婚约,眼看婚期将至。私下里又和妹妹不清不楚。现在姐妹俩都闹开了,他还一手搂一个,妄想齐人之福,真是卑鄙无耻到极点。
宁梓美和常乐见到丁劭义,原以为自己得救了。没想到丁劭义看了她俩之后,极端愤怒的对着岑诗明开骂。仔细听听内容,差点把梓美气笑了。这个被丁劭义引证为,姐姐被气疯魔了。
常乐被稀里糊涂的扣个屎盆子,火冒三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这都被丁劭义当做证据,说自己理亏,哑口无言。
此处离事地点八九百米,这边的人先前就听见岑诗明在喊有病人,便自动让出小道。此刻丁劭义一席话,让看客们纷纷以为自己抓住了核心内容,一时间众人雀跃不已。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凑在一起研究姐妹争夫这个级劲爆大八卦。人们对宁梓美和常乐的身高样貌等进行了全方位细致的对比,得出姐姐虽没有妹妹美丽,但姿色也不赖,想必是这男子有过人之处的结论。声浪传到镜湖边,引得镜湖边上的人纷纷挤过来,争取一睹二姝风采,更多的是想看看当事男主人公究竟何等样貌。
一同随着人群挤过来看热闹的还有岑诗翰,岑诗明他哥。当他见到被人议论的人是他亲弟弟之后,他就不淡定了。此刻他挤到风暴中心,将岑诗明护在身后,指着丁劭义的鼻子痛骂一番。岑诗翰是个文官,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伴读,后来升为内阁伴读学士,一直以来走斯文路线。平日里虽然对岑诗明也很看不顺眼,但此刻,他毅然选择站在岑诗明面前。不过他骂人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无非就是指责丁劭义口说无凭,一介武夫信口开河。说尚书府家教如何严谨,定然不会做出如此有辱门风之事。
丁劭义早有准备,什么也没说,跳过河去,把河对岸的馨柔拎过来,让馨柔说出她亲眼所见。馨柔是宁梓美的贴身侍女,她的话无疑是板上钉钉。
此刻众人惊呼声连城一片海。没人关注一边拼命比划刷存在感的梓美和常乐,自然也没人注意到她俩的异常。馨柔过来后,剩下河对岸的宁梓远,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他的武功修为不够,跳不过来,四下环视一圈,见出口比较近,忙往镜湖边上跑,准备绕过去。
这厢热火朝天,岑诗明没想到一直以来视自己为仇敌的哥哥,竟然会站在自己面前。可感动也只是一瞬间,他立刻分析眼前局面,规划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只见他抬起有些忧郁的脸,目光也显得迷离,一字眉轻轻抖动,更显他的哀伤阴郁。他的声音低缓,带着浓浓的懊悔,他说自己不该迷恋常乐的美貌,不该做对不起梓美的事。他自觉无颜见人,要回家闭门思过。为显郑重,他请自己的哥哥代自己送宁氏姐妹回府,请丁劭义照顾好她俩。自己改日定会当众给出一个明确说法。但此刻,他的心很乱,他自觉有辱家风,要回去跪在祖宗牌位前忏悔。
岑诗明一番话说的有情有理,再加上他天生忧郁的脸,让这番话的可信度更高。围观的人都开始慢慢让出道路。
宁梓美和常乐见岑诗明要走,急了,忙一边一个拉住他,不让他走。同时急的啊啊直喊,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馨柔上来搀过宁梓美,安抚她“小姐,你都急的失声了?你别急别急,岑公子会给您一个交代的,你别急啊。”
说着抹了抹眼泪。
宁梓美此时一心在岑诗明身上,她知道岑诗明此时一走,怕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她没空和馨柔墨迹,板起脸,一手指着旁边,示意馨柔让开。馨柔自恃自己的身份,硬拉着宁梓美不放。梓美眼瞅着常乐被岑诗明拖着往外挤。
丁劭义和岑诗翰都在一边宽慰她,没人去理会常乐。岑诗翰见常乐被拖走,还安抚梓美“你别担心,那种靠脸面的女子,就是跟去了,我家诗明也不会理会她的。跟过去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语气中带着鄙夷,毫不掩饰。
常乐心中都绝望了,她拖着岑诗明,无论做什么都被看做是狐狸精在**人。她甚至想,管他飞刃不飞刃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管他们间谍来细作去呢。可她又想到宁梓美的表情,想到宁梓美说她爷爷虽然是镖师,但一心为国为民;说她爹为了西沙战死沙场;说自己是宁氏女儿,不能辱没宁氏这个姓。虽说名义上爷爷和爹也是她常乐的,但这些虚无的东西终究抵不过梓美说话时坚毅的脸。常乐想一个有信仰的人,全世界都会帮她的吧。
常乐被拖着走几步,不小心摔倒了。可岑诗明没停,也没回头,照旧拖着她往外挤。五米、十米、二十米,常乐拼命抓着,不一会胳膊和膝盖都被磨破,渗出血来,在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上留下血迹斑斑。